李相夷猛地扳过她的身子。
"小时候……."萧景月靠在他肩头喘息，"小殊说，桃花是吸人血长大的……"她突然轻笑，"原来他没骗我……"
李相夷猛地扳过她的身子。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道观往事，琉璃般的眼瞳里映着漫天红云，也映着他骤然阴沉的面容。
"小殊是谁？"
山风突然静止。
萧景月望着李相夷眉间那道疤，忽然伸手抚摸："你这里...也有一朵桃花呢。"
台下传来杂沓脚步声。
李相夷揽着萧景月隐入铜柱阴影，看见官差们正在桃林间分散搜索。
为首的举着火把，烈焰将花瓣烧成灰蝶。
"还有两日药效。"
李相夷摸向腰间玉囊，却摸到空荡荡的暗格——最后一颗大还丹今晨已经服下。
萧景月忽然贴近他耳畔：
"琅琊山顶...有株千年桃树。"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李相夷的剑穗扫过她腕间绷带。
他想起无了大师那句"情之所钟"，想起萧景月昨夜梦呓时喊的"林殊哥哥"，想起她腕上那些新旧交叠的针孔。
少师剑在鞘中发出龙吟，他低头吻了吻少女淡蓝色的发梢：
"好。"
暮色四合时，他们踩着满地落花向山顶进发。
萧景月伏在李相夷背上，指尖绕着他的一缕散发。
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蜿蜒长蛇，而更高处的绝壁上，一树古桃正开得恣意，花瓣如血，纷纷扬扬洒向深渊。
*
琅琊山顶的钟声破晓而来，青铜震动的余韵在山谷间层层荡开。
李相夷背上的萧景月忽然动了动，淡蓝色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听……是《清心普善咒》……"
山道上的追兵显然也听见了钟声。
为首的捕头猛地抬手，二十余把腰刀同时出鞘，雪亮的刀光惊飞了林间栖息的寒鸦。
"是琅琊阁的晨钟。"一个年轻捕快压低声音，"阁主蔺晨最厌官府叨扰，上次扬州府的人擅闯……"
话音未落，山顶飘下一缕笛音。
那调子古怪得很，忽高忽低像山雀啼鸣，可追兵们的脸色却瞬间惨白——他们的刀尖突然爬满翠绿的铜锈，眨眼间就朽成了废铁。
"蔺晨！"捕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却见漫天桃花突然逆风飞扬，迷得人睁不开眼。
等风停时，山道上哪还有李相夷二人的踪影。
琅琊阁的飞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李相夷抱着萧景月踏过最后一道石阶，青石板上突然浮现出北斗七星的银纹。
他每踏一步，就有一颗星子亮起，待第七步落下，朱漆大门无声洞开。
"李门主夜闯道观，昼伏桃林，倒是比江湖传闻更有趣。"
月白长袍的公子斜倚在紫檀屏风前，指尖转着一支青玉笛。
他说话时眼角微微下垂，像只餍足的猫，可李相夷的少师剑却自己跳出了三寸——这是遇到同级高手时的自发警戒。
萧景月突然在李相夷怀中挣扎下地。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颈间银锁片"叮"地撞上案几上的青铜香炉。蔺晨的瞳孔骤然收缩，玉笛"啪"地敲在她腕间绷带上：
"碧落黄泉散，银蛇锁魂链……"他忽然冷笑，"那个冷血畜生倒舍得下本钱，国师留下的东西都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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