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鱼雷

深海突然被刺目的白光撕裂，鲛王的王者之鳞在鱼雷爆炸的气浪中碎成齑粉。他用最后的力量将墨海墨汐卷进珊瑚礁缝隙时，尾鳍擦过外孙们惊恐的脸——那温度像极了三十年前抱着人类妻子冲出火海时的灼热。

“闭、嘴……”鲛王的血沫混着珍珠滴落，染黑了墨汐发间的人类发卡。他看着墨海颤抖着举起鲛人战矛，背鳍却仍护在妹妹身前，突然想起墨子恒被人类枪口抵住时，也是这样的姿势。鱼雷的第二波冲击袭来，他鳞片下的旧枪伤竟发出微光，那是人类止痛药与鲛人自愈力纠缠二十年的印记。

“外公！”墨汐的尖叫震碎了荧光藻，她尾鳍扫过鲛王腹部的伤口，看见里面露出的不是鲛人鳞，而是半片人类怀表的铜壳——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墨海突然扯开衣领，蓝光涌出的瞬间，他听见刘海涛在海面的嘶吼，混着鲛丹特有的低频震颤。

“带他走……”鲛王用尾尖碰了碰墨汐掌心的护心鳞，金属表面映出扭曲的人影——刘海涛正驾驶着改装的潜水艇撞开鱼雷网。当第三枚鱼雷袭来时，老鲛人突然笑了，他看见妻子穿着白大褂向他伸出手，而两个外孙的尾巴正缠住他，像极了幼年时抱他大腿撒娇的模样。

爆炸的强光中，鲛王的尾鳍最后一次卷起水流，将孩子们推向安全的深渊。墨汐坠落时抓住的，是他腰间的人类怀表链，表盘停在1999年8月15日——那是人类妻子的生日。墨海的背鳍划破水面，看见父亲的白大褂在火光照耀下飘成旗帜，而深海里，某个王者之鳞的碎片正与他心口的蓝光共鸣，织就新的，跨越生死的保护罩。

月光穿透硝烟，照见墨汐手背上突然浮现的鳞片——那是鲛王用生命刻下的守护印记。远处传来人类救援队的声呐，这次不是掠夺，而是为了打捞一位用尾巴挡住鱼雷的，人类与鲛人的共同守护者。墨海抱着妹妹浮出水面，听见父亲颤抖的抽泣里，混着外公最后的低语：“傻孩子……人类的鱼雷，怎么能伤得了，装着两个世界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