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初次审判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手腕蔓延至全身，宋砚在剧痛中睁开眼睛。327猩红的ID悬浮在黑暗中，像被钉在里的血痂。44号椅的束缚带勒进他的大腿，鼻腔里充斥着臭氧和铁锈的混合气味。

"TD-44号主播上线成功。"机械女声从头顶洒下来，天花板突然裂开无数六边形光斑。某个蓝色ID突然炸开成烟花状，药丸图标暴雨般砸宋砚脸上，在皮肤上烫出转瞬即逝的青烟。

青铜面具从数据流凝结成型时，宋砚的左手腕突然抽搐。北斗七星状的疤痕依次亮，老烟枪用烟头烫的导航图正在发烫。面具额头的篆文"法不容情"渗出暗红，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2023年9月17日，你冒充医保局稽查科王主任。"

全息投影在宋砚眼前展开。监控画面里，西装笔挺的他正把伪造的红头文件推过桌面，文件右上沾着奶茶渍。病床上的小女孩在画面边缘缩着，青瓷的手机镜头拍下了宋砚说"审批流程最多三天"时，无名指在桌底比出的成功手势。

"放屁！那自己蠢——"宋砚的咒骂被突然爆发的音频切断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灌进耳膜，监护仪警报与"钱什么时候到"的哭喊交织，327个ID同时闪烁起来。

室温骤降。呼出的白雾中，宋砚看见自己左腕的第七颗疤痕变成赤红。判官青铜面具的獠牙突然，刺入他两侧太阳穴："启动因果律审判程序。"

剧痛从炸开的瞬间，宋砚听见老烟枪的暗号。三下电流杂音像旱烟枪敲击黄铜烟锅节奏，但窒息感已经扼住他的喉咙。数据流模拟的病房在四周成型，心率监测仪的数字诡异地03:27倒计时。

"这是白晓棠女儿氧饱和度。"判官的声音忽远忽近。宋砚的视野开始泛黑那些被他骗过的面孔从墙壁里浮出来。开保健品店的老头嘴角还沾着降压药，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右耳挂着助听器——都是亲自筛选的优质"。

倒计时走到01:48时，蓝色弹幕突然化。瓷的半身影立在病床前，把真正的药丸塞进小女孩嘴里。宋砚的指甲抓破了主播扶手，木屑扎进指缝的疼痛让他突然意识到——监护仪上的数字是他诈骗的总金额。

"接任务！"老烟枪的加密信号强行挤进审判程序，宋砚的视网膜上血色文字：【直播目标：72小时内让目标A购买虚假理财产品】。窒息感消退的刹那，他听见判官面具后传来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摘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