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雨: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你身边了。请原谅我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尝试诉说那些未来得及、或不知如何当面言明的心意。
我猜,你或许会惊讶,甚至感到不安。但请相信,写下这些字句的我,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感激。
感激这漫长却又短暂的生命里,能够遇见如此不一样的你。
是的,不一样。
从很久以前,我就隐约察觉到了你的“不同”。那并非源于任何刻意的调查或窥探,而是源于一个忍者,尤其是一个擅长观察和空间感知的忍者,本能的直觉。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吗?
不是在任务中,也不是在火影楼,而是在一家新开的团子店外。你站在那里,看着招牌的眼神,并非新奇,而是一种……仿佛故地重游的怀念与淡淡的悲伤。
当时我只觉得有些奇怪,并未深想。
但这样的瞬间,越来越多。
你会在我尚未宣布某个演习计划时,就提前出现在最合适的观测点;你会在我因为某个棘手的时空忍术难题而蹙眉时,下意识地、极其精准地指出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结界节点改良方向;你会在某个阳光晴好的午后,看着嬉闹的孩童,眼中流露出一种仿佛跨越了漫长光阴的疲惫与温柔。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一次,是我在整理一批极度陈旧、几乎要被销毁的早期任务卷宗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夹杂其中的、材质奇特的笔记残页。
那上面的字迹,属于你。
残页上零散地记录着一些看似荒谬的“预言”,其中最为清晰的一条,写着:“波风水门,将于X年X月X日,与漩涡玖辛奈缔结婚约,并于次年诞下子嗣,名为鸣人。”
当时的震惊,至今记忆犹新。不是因为这条“预言”本身,(事实上,那时我与玖辛奈只是关系较好的同伴,远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是写下这条记录时,你那笔触间流露出的、一种近乎绝望的……认命感。
仿佛在记录一个无可更改的、残酷的事实。
那一刻,许多散落的线索仿佛被串联起来。你看向我时,那深藏在平静下的巨大悲伤;你偶尔脱口而出、对未来了如指掌般的只言片语;还有你身上那股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如同来自遥远彼岸的孤独气息。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猜想在我心中成型:你,神无月时雨,并非属于“现在”的人。
你知晓一条既定的“历史”轨迹,而在那条轨迹里,我的未来早已被书写完毕,与玖辛奈结合,然后……走向一个你深知却无法改变的终点。
这个认知没有让我感到恐惧,反而让我对你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好奇与……心疼。
我开始更加留意你。不再仅仅是作为同村忍者,或是有些特别的部下,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去留意一个叫做神无月时雨的女人。
我看到了你在人前的疏离与安静,也看到了你独自一人在训练场,对着木桩一遍遍练习着某个术式,直到查克拉耗尽、双手磨破也不肯停歇的执拗。
我看到了你面对村民求助时,那看似冷静实则高效温柔的援手。我更看到了,当你以为无人注意时,望向火影岩上我的雕像时,那眼神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沉重到无法言说的情感。
那不仅仅是崇拜,不仅仅是惋惜。
那是一种……混合了爱恋、痛苦、挣扎以及某种我那时还无法完全理解的、名为“轮回”的绝望。
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经历了什么,但那沉重的悲伤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像无形的枷锁,将你紧紧束缚。
我很想走上前,轻轻拥抱你,告诉你“没关系,我在这里”,但我又怕我的贸然,会惊扰了你独自承受的整个世界,会让你那看似平静的外壳彻底碎裂。
于是,我只能选择等待。用我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向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