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郑楚玉便听闻乔女的马车已至城门。
她随手挽了支白玉簪,披上藕荷色斗篷就往外走。春桃急急追上来塞了个手炉:
“女郎仔细着凉!”
城门口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郑楚玉站在茶楼二楼凭栏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裂纹。
忽然一阵喧哗,只见四匹雪白骏马拉着朱轮华盖车缓缓驶来,车檐悬着的青铜铃铛叮咚作响。
恰逢北风掠过,绣着缠枝牡丹的车帷忽地被掀起一角。
车内端坐着个雪肤乌发的少女,巴掌大的小脸嵌着双琉璃似的眸子,唇若初绽的樱花瓣。
此刻她正微微蹙眉,葱白手指按住被风吹乱的鬓发,腕间翡翠镯子映着晨光,晃出一泓碧色。
“确实担得起倾城二字...”
郑楚玉喃喃自语,忽然惊觉失态,急忙抿住唇瓣,正欲转身,余光却瞥见石阶下月白身影施施然走来。
袁慎执扇轻敲掌心,仰头笑道:“传言'泱水十分色,双姝占八分',不知这乔女可担得起...”
话音未落,就见楼上少女突然探出大半个身子,杏眼圆睁:“这是我表哥未过门的夫人!”
斗篷兜帽因她动作滑落,露出支棱起的碎发,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袁慎倏地笑出声,羽扇掩住上扬的唇角:
“在下不过感慨风光,女郎怎就...”他故意顿了顿,“莫非是护食?”
护食?护谁的食?
谁是食?
郑楚玉眼睛滴溜一转,想明白了,这家伙太自恋了。
“你!”
郑楚玉气得双颊绯红,却见那人已悠然踱步至茶楼檐下。
光透过雕花木栏,在他袍子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他眉目愈发清隽,如果忽略那可恶的笑意的话。
她突然想起昨夜这人说观星象的鬼话,恼得攥紧了手炉。
郑楚玉见袁慎仰头望着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在晨光下格外清亮,还促狭地冲她眨了眨,她心头一跳,立刻别过脸去。
“女郎要不要下来用个早膳?”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羽扇轻摇,一派闲适模样。
“不必了。”郑楚玉轻哼一声,转身时斗篷扬起一个利落的弧度,她快步往楼梯走去,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这个袁慎……她暗自咬牙。
总能三言两语就搅得她方寸大乱,夫子教导的"喜怒不形于色"在他面前全然无用,方才险些又着了他的道。
春桃小跑着跟上:“女郎,咱们回去用膳吗?”
“嗯。”
郑楚玉简短应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她得离袁慎远些,越远越好,这人就像一面照妖镜,总能照出她最不想被人看见的那面。
转角处,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一眼,袁慎仍站在原地,执扇的手负在身后,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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