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电影节的镁光灯比五年前更刺眼。
沈墨踏上红毯时，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曾有的铂金环如今换成一道浅疤，正被俞辰的指尖轻轻摩挲。他们紧扣的十指间，夹着一支生了锈的口琴，琴孔里探出鲜红的玫瑰花瓣。
"沈老师这次转型制片人，是因为《双面人》的题材太敏感吗？"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沈墨下巴。
俞辰笑着把话筒拨开："因为他终于学会——"
"——因为有人教会我，真实比完美珍贵。"沈墨接过后半句，眼角笑纹在闪光灯下无所遁形。这是他第一次在镜头前没有调整最佳角度。
医疗监控屏的绿光映亮后台。
沈墨的助理悄悄关闭了最后一块显示屏。曾经波动剧烈的脑电波曲线，此刻平稳如静海。药盒里未拆封的MK-7319拮抗剂渐渐蒙上灰尘，旁边放着俞辰今早塞进来的手写便签：「今晚吃火锅，我偷藏了林小妹的辣椒酱」。
"墨哥，领奖前要不要..."
"不用。"沈墨将备用演讲稿折成纸飞机，投向垃圾桶，"今天说真话。"
纸飞机掠过俞辰正在擦拭的口琴，琴身锈迹里藏着五年前那枚微型存储器，如今已长满玫瑰刺青。
颁奖词在玫瑰锈迹中绽放。
当沈墨站在领奖台中央，聚光灯突然故障。黑暗中，观众席某处亮起星星点点的手机闪光——那是他们悄悄安排在人群里的《暗光》老剧组成员。
"感谢所有敢于直视深渊的人。"沈墨的声音通过口琴改造的扩音器传遍会场，"特别感谢..."
他的目光穿过晃动的光斑，找到台下正在用口琴即兴伴奏的俞辰。琴声突然转为《夜曲》的旋律，沈墨笑了，摘下领结扔向观众席：
"感谢那个往我药盒里塞辣椒酱的混蛋。"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当年被删减的47秒监控里，年轻的沈墨砸开实验室玻璃，在宋媛最后时刻抱住了她。画面边缘，有个戴鸭舌帽的少年正用口琴吹着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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