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化工厂的铁皮屋顶砸出密集的鼓点，程野的狙击枪管上凝结着细密水珠十字准星里，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用戴手套的指尖划过毒品包装袋的封口处——这个动作太规范了，像是警校里教过的证物检查流程。
"目标确认。"她舌尖抵住上颚，声带振动通过骨传导传入耳机。三十米外反应釜的阴影里，林骁的突击步枪准星同步锁定了搬运毒马仔。
骷髅面具突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狙击点。程野的呼吸停滞半拍，食指从扳机护圈滑到冰冷的金属弧面上。雨水顺着她的战术手套纹路渗入腕表，表面玻璃映出面具角反光的十字刻痕——三年前毕业时，陆沉在移动靶上留下的弹着点也是这个分布。
"行动。"她扣动扳机，子弹击碎悬挂在仓库中央的氙气灯管。炸裂的玻璃雨中，缉毒队员们从六个方位突入，枪口迸发的火光在雨幕里拉出橙细线。
程野蹬着生锈的钢架跃下，落地时战术靴碾碎了散落的冰毒结晶。骷髅面具在集装箱后闪出，她一个侧滚避开扫射，子弹在混凝土地面凿出冒着青烟的弹坑。对方换弹匣的瞬间，她暴起前扑，匕首划开对方左臂衣袖时，闪电劈开夜空。
那道蜿蜒在肱二肌上的蛇形伤疤泛着珍珠光泽，每道缝合针脚都像在嘲笑她。三年前急救车里颤抖的持针器，陆沉咬着手电筒发出的哼，此刻都变成耳鸣在腔内共振。
"程队小心！"林骁的喊声被爆炸声吞没。骷髅面具趁机绞住她持枪的手腕，皮革手套擦过她颈动脉时散发出淡淡的苦杏仁味。格洛克17的扳机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声，面具卡扣突然开。
下坠的骷髅面具后露出她吻无数次的眉骨，陆沉右眼睑上那颗小痣在战术手电照射下像凝固的血珠。他喉结滚动着压住她扳机："枪退步了，当年你十米速射能打穿硬币。"
控制室破碎的监控屏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陆沉的匕首开她警徽第三颗纽扣。金属刮擦让她想起毕业晚会，硬币两人紧贴掌心间发烫的触感。染血的合照从她内袋滑出，照片背面新增的弹孔正好穿透他们并的警校肩章。
"为什么是夜枭？"程野的质问混着血腥味在齿间。陆沉突然用俄语说了句话，音节缠绕如同那年图书馆顶楼雪时的呢喃。烟雾弹在五秒后爆开，她下意识闭眼前，看见他往消防通道扔出染血的牛皮纸袋。
浓烟中传来林骁的咳嗽声，野跪在地上摸索。指尖触到合照时，发现背面黏着微型储存卡，血迹在警徽图案上晕开成暗褐色的地图轮廓。通道深处传来渐远的脚步声，她握枪的手第一次违背肌肉记忆，保险栓依然锁在安全位置。
暴雨冲刷着化工厂外墙的逃生通道标记，荧光涂料在黑暗中蜿蜒如毒蛇。程野把储存卡塞进弹匣槽，照片边缘残留的指纹在紫外灯下显影出半个清晰的涡纹——和档案室失窃案件里留下的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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