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被捞上渔船时，指甲缝里还嵌着陈峰衬衫的碎布。老赵头把柴油桶砸得咣咣响，“丫头你是属秤砣的吧？拽都拽不动！”
渔舱里霉味直冲脑门，她吐出半口江水，突然抓住老赵头的手腕：“你的桡动脉滞涩，左肺叶有陈旧性枪伤，你根本不是看门老头！”
老赵头沉默片刻摘掉假牙，又从腰后抽出把92式手枪：“刑侦支队赵振东，编号是8745。”他掀开舱板，底下整整齐齐码着物证袋，“我盯着陈峰快十年了，没想到最后是你捅破这脓包。”
林晚攥着玉坠的手直颤：“陈峰他怎么样了？……”
“暂时还死不了。”老赵头扔来件防弹衣，“那小子的肋骨断了两根还敢往江里跳，跟你爹是一个驴脾气。”
手机突然收到医院的定位。陈峰被送进ICU，王律师的人假扮家属签了病危通知书。林晚点开实时监控，呼吸机面罩下的陈峰脸色青灰，监护仪突然飙出室颤波。
“是阿-斯综合征！”她撞开舱门就要跳船，“砒霜中毒会引起心肌炎，他需要二巯丙磺钠……”
老赵头一枪打碎她脚边的缆绳：“急什么？看仔细了！”
监控画面里，护士抽血的针头刚刺进陈峰胳膊，突然被他反手拧断手腕。病床底下钻出来两个便衣，正是在码头见过的刀疤脸的跟班。
林晚突然闻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渔舱暗格里走出个佝偻的老太，掌心托着枚生锈的保险柜钥匙：“晚丫头，当年你爹让我每月往陈峰汤里加砒霜，可他次次都吐在袖口里。”
是陈家老的保姆吴婶！林晚想起父亲总说“陈峰该喝药了”，原来竟是如此……
暴雨突然砸在甲板上，老赵头摊开缉毒档案：“这是那年陈氏药厂的走私案，你爸才是主谋。陈峰他妈为保儿子，主动顶罪喝了农药。”他指着火场照片，“那场火灾是陈峰自己放的，就为销毁他妈留下的认罪书。”
玉坠突然发烫。林晚摸到太极鱼背面的刻痕。用陈峰的血描过才会显形。宗祠地窖坐标在电子地图上闪烁，定位点竟是仁心集团地下三层。
急诊室突然传来爆炸声。监控画面里，陈峰扯掉输液管，踩着王律师的胸口摸向镜头：“看够了吗晚晚？”他舔掉嘴角的血，“游戏第二阶段要开始了。”
手机自动播放录音，这是林父跳楼前最后通话：
“小峰，麻黄碱走货单在晚晚出生证明的夹层里……护好她，别像我一样……”
林晚踉跄着撞上了舱壁。她腰间的红痣突然间刺痛，她想起来陈峰总爱用佛珠磨那块皮肤，那里纹着林氏诊所的药品批号，正是走私麻黄碱的许可证代码。
老赵头往她怀里塞了把GLOCK手枪：“陈峰算准你会去地窖，十分钟前他静脉注射了双倍砒霜剂量。”他顿了顿，“他说是要‘以毒攻毒’。”
暴雨下的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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