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粘稠的沥青灌入鼻腔，陈默的视网膜在绝对无光环境下自动激活夜视模式。松香烟味的在应急通道里形成状涡流，战术服不知何时变成了纯实验体制服，左腕的条形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皮下若隐若现蓝色血管网络。
"认知重置完成度100%。"电子合成音从喉骨传导至鼓膜。通风管道的爆炸残响还在耳道里回荡，视网膜突然投射出全息画面——老张被囚禁在透明立方体中，数十条光纤刺入他的太阳，立方体外的监控屏幕上跳动着【记忆提取进度87%】。
金属摩擦声从点钟方向传来。具人形机械从雾气中显形，它们的关节处裸露着齿轮，面部却是境外玩家的特征。最前方的德国壮汉傀儡举起液压剪，臂转动时发出涡轮增压般的嗡鸣。
陈默侧滚避开剪向脖颈的利刃，手背擦过时发现蓝色血管正在皮下蠕动。傀儡们的防毒面具滤，Δ符号与培养舱门禁标志完全重合。法国玩家的傀儡突然僵直，它胸腔里的发条装置正被某种蓝光侵蚀。
"当激光变蓝..."老张的幻听在耳道深处炸开。陈默用军靴踹碎墙上的监控探头，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突然静止。整个走廊的防御激光网应声显形，DNA链状的红光正在集体蓝化。
机械傀儡们的齿轮发出垂死挣扎的咔嗒声。日本玩家的傀儡最先跪倒，它的膝关节螺栓正在融化成蓝色黏液。陈默踩住德国傀儡的液压剪，发现它制服口袋里露出张金属工作牌【Δ-7实验场操作守则第13条：蓝光会杀死记忆载体】工作牌背面的刻痕还在渗着荧光。剩余三具傀儡突然同步，它们的眼球弹出全息投影，二十三个红点正在建筑图上包围这个坐标。
视网膜突然闪过刺痛，监控画面强行切入视觉。数以百计的培养舱在投影中显现，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默"的克隆体。最靠近镜头的那个克隆体正在抽搐，它后脑的光纤突然迸发蓝光，整个舱体瞬间注满松香烟味的液体。
"验证通过。"电子门在背后滑开，真实的松香烟味比投影中浓烈十倍。陈默的瞳孔在剧烈收缩，数百个培养舱组成的矩阵眼前展开，二十米高的穹顶投下血红色照明。第七号舱体里的克隆体突然睁眼，它左腕的条形码正在疯狂闪烁。
克隆体的嘴唇开合着，透过培养液传来模糊的震动。陈默的视网膜自动放大型，解析出的语句让后颈汗毛根根直立："我们是第几批？"
德国傀儡的工作牌从指滑落，金属撞击声在培养舱矩阵中引发连锁反应。所有舱体里的克隆体同时转头，它们的条形码集体起蓝光，视网膜上的投影突然切换成老张的实时监控——他正在体里用指甲刻字，血痕组成扭曲的Δ符号。
通风管道传来新的震动，不同于机械傀儡的齿轮声响。陈默撞向最近的掩体时，看见三个完好的培养舱正从天花板下，舱门印着法国、和日本国旗。克隆体培养区的电子锁开始倒计时，松香烟味的雾气从所有舱体接处喷涌而出。
视网膜边缘跳出红色警告：【记忆载体降解度97%】。陈默撕开实验体制服的领，蓝色血管蔓延到锁骨位置。最近的那个克隆体突然剧烈痉挛，它的瞳孔扩散前最后的方向，是培养舱矩阵尽头那扇标着原始载体隔离室】的黑色闸门。
"认知重置协议已更新。"电子合成音伴随着闸门装置启动的轰鸣。陈默扑向隔离室时，所有培养舱的条形码光突然同步闪烁，视网膜上的警告文字被强行替换成老张留在立方体墙上的血字——"别相信蓝"。
克隆体们的死亡尖通过培养液传导，在松香烟味的雾气中形成超声波共振。陈默的战术匕首卡住即将关闭的隔离室闸门，金属摩擦迸发的火花照亮了闸门内侧刻痕——那是他用刺才能留下的独特角度划痕，与2019年12月日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完全重合。
视网膜投影突然分裂成两个画面：左侧是监控里老张摇头的影像，右侧是隔离室内布满弹孔的墙壁。当陈默的手指触及闸门感应区时，蓝色血管突然从指尖暴长，像活物般钻向门禁系统的激光口。
【验证通过】的机械声响起时，所有培养舱的克隆体同时裂，它们的蓝色血液在穹顶汇聚巨大的符号隔离室内的全息屏幕自动点亮，显示着陈默从未见过的军方绝密档案——视频里的自己"正在给老张注射松香烟味的液体，而日期显示是201912月30日。
陈默的视网膜突然失去投影功能，纯黑的视野里只剩下喉咙深处不属于自己的电子音："第七实验室首例成功体，进入最终验证阶段。"松香烟味的雾气从隔离室每个角落渗出，某种金属机械的运转声正从地板下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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