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大，他睡在靠墙的一侧，给我留下了大半的空间。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钻进被窝，尽量不发出声音。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我躺在黑暗里，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身旁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名义上的丈夫，一个陌生得让我感到手足无措的男人。

我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我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微弱热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动了。他转过身，面朝着我。

我立刻绷紧了身体，不敢动弹。

然后，我感觉到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醒我一样，轻轻地、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干燥而有力。和我的手不同，那是一双属于军人的手，带着薄茧，充满了力量感。

我依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我的手。

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动作很轻柔，但那微弱的触感，却像电流一样，酥酥麻麻地传遍了我的全身。

寂静的黑暗里，只剩下我们交握的双手，和彼此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我没有挣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虽然让我感到陌生，却奇异地没有排斥感。反而，在冰冷的雨夜里，这份温暖的手掌，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里还被他轻轻握着。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空空的，只剩下一丝残留的余温。

他已经起床了。

我有些失落地坐起来。看来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或者他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穿好衣服，我走出房间，发现他正在厨房里忙活。他穿着简单的T恤，侧对着我，身影高大。他竟然在做早餐！

空气中弥漫着煎鸡蛋的香味。他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冲我笑了笑。那个笑容很浅，带着一点腼腆，却像阳光一样驱散了清晨的阴霾。

“醒了？过来吃早饭。”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呆呆地走过去，坐在餐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培根、烤面包和牛奶，看起来很简单，却很丰盛。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我问。

他把煎好的最后一个鸡蛋放到我的盘子里：“部队里有时候也要自己动手。快吃吧，要迟到了。”

我低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我以为冰冷疏远的男人，竟然会早起给我做早餐。

“谢谢。”我轻声说。

“不客气。”他坐在我对面，拿起刀叉切着自己的培根。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依然没什么交流。但空气中的尴尬感似乎减少了一些，多了一丝……家的气息？

送我出门时，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穿鞋、拿包。

“我送你去学校吧。”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很方便。”我拒绝。我不习惯被他送到学校，感觉怪怪的。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