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体育课上，我不小心崴了脚。剧痛袭来，我差点摔倒。严浩翔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住我。他半跪在我面前，查看我的脚踝。他的手很稳，也很温暖。

“别怕，忍着点。”他轻声说，然后用他的运动外套小心地垫在我脚下。

“去校医室。”他站起身，直接半揽着我，替我挡开周围围观的同学。那一刻，我仿佛成了偶像剧里被男主角护在怀里的唯一女主。可我知道，他只是本能地保护弱者，或者说，保护任何在他面前受到伤害的朋友。我垂下眼，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熄灭。

他还是严浩翔，那个强大、正直、善良的严浩翔，而我，也还是那个平凡普通的我。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身份，而是我内心深处的自卑。

日常的相处中，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照顾我。中午吃饭，他会把他不常吃的、但我喜欢的某个小菜夹给我；晚自习结束，他会绕远路送我到楼下；甚至在我随口提起想喝某个牌子的饮料时，第二天书桌上就会多出一罐冰镇的旺仔牛奶。

“给。”他依旧是那句简单的词，仿佛递给我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谢……谢谢。”我每次都结巴，心里却像猫爪挠一样痒。这些细节，是特殊吗？还是他真的只是一个周到得无可挑剔的“老父亲”？我不敢去想，怕想得太深，会溺死在自己的幻想里。

暑假，我们四个约好去户外营地。有一个项目是攀岩。严浩翔轻而易举地爬到了顶端，阳光下他的身影挺拔而有力。轮到我时，我咬紧牙关，不想在他面前露怯。我想证明，我也能像他一样强大，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可我高估了自己，手臂酸软，脚下打滑，身体直直地向下坠。

“抓紧！”严浩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绳索猛地一紧，我悬在了半空中。他迅速地滑下来，一边查看我的情况，一边责备：“逞什么强？不行就下来，很危险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真的生气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只是想在你面前证明自己，想让你觉得，我不是那个永远需要被保护的“傻丫头”，想让你看到，我也有不服输的一面。可我的逞强在他眼里，却成了不自量力。

他把我拉到地面，周敏敏和宋亚轩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严浩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瓶水，又仔细检查了攀岩绳。他眼底的担忧那么明显，却又那么小心翼翼地被他藏起来。

情人节前夕，学校流行起匿名送情书。我鬼使神差地写了一封，没有署名，只在信纸上画了一只很小的、只有我和他之间才知道的小蝴蝶。我忐忑不安地放进了他的抽屉。

几天后，他在午餐时提起这件事，语气轻松得像在讲别人的笑话：“哎，你们收到情书没？我收到一封，里面画了只蝴蝶，搞得我以为是哪个小妹妹写给我的。”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不过这笔画得……好像幼儿园水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