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慕白在任务中受了伤,慕子蛰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千里传唤慕霜凝回暗河给慕白治伤。
柴桑城外,温壶酒拎着不情不愿的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告别,见他们俩都频频向城中张望,终于回过味来。
温壶酒“舅舅在这里,你还只知道往回看,这是在等谁来送你啊?”
见百里东君不做声,他又开始猜:
温壶酒“莫非是一位姑娘?”
用百里东君的母亲温珞玉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令百里东君听话的人,一个是祖父百里洛陈,一个是她这个母亲,还有一个就是温壶酒这个舅舅。
所以温壶酒自认是有几分了解百里东君的,见他眉宇之间笼罩着一股丧气的郁郁之色,既是失望,又像是失落,一下子便琢磨出了原因。
温壶酒“你不说话,看来我猜对了。”
温壶酒“是哪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曾婚配?”
他一眼就瞧出自己的外甥患上了相思病,腰间的酒壶摇摇晃晃的,隐约还能听见酒水晃动的声音。
温壶酒“怎么,你连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百里东君“什么心上人啊!舅舅你别胡说了。”
百里东君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险些起跳。
温壶酒“不是心上人?”
温壶酒摆明了不信。
温壶酒“既不是心上人,你为何会因为人家没来送你,便失魂落魄?”
温壶酒“小子,你舅舅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才不可能看错。”
温壶酒“你这才出乾东城,倒是丢了一颗心出去。”
他并未觉得百里东君在短短数日之间便有了心上人,有何处不对,只是大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夸奖他:
温壶酒“不错不错,好小子,有你舅舅我当年的风范。”
温壶酒年轻的时候,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性子潇洒不羁,嘴巴说话又好听,模样也算英俊潇洒,江湖上倾慕于他的姑娘不知凡几,即便是五毒门中的弟子,都曾有过他的红颜知己。
只是他一心只求露水情缘,不愿意娶妻约束自己,所以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说着说着,温壶酒又开始操心起来。
温壶酒“你小子,将来该不会比我还花心吧。”
他自己是觉得一个人能自由,但百里东君家里可是三代单传,要是他学了自己的风流习性,不说百里家会不会有意见,但说他妹妹温珞玉就肯定饶不了他。
百里东君“胡说什么呢。”
百里东君“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百里东君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无二色。”
温壶酒“好志气,比我强。”
温壶酒对百里东君总是采取夸奖的方式,只是听外甥这么一说,他又接着好奇起来。
温壶酒“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惹了我们乾东城小霸王的一颗心呀?”
百里东君红着脸不肯说,温壶酒又去问牵着马站在一旁的司空长风:
温壶酒“小子,你可曾见过?是不是生的倾国倾城啊?”
知好色则慕少艾,本是人之常情。
只是百里东君从小生在锦绣之地,家中千娇万宠,见过的世面太多了,即便是乾东城中的舞姬花魁,若他这个小霸王心生好奇,那也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若这个美人不是个举世无双的姿容,只怕百里东君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倾倒。
司空长风“不知温前辈说的是哪一位姑娘。”
司空长风瞥了百里东君一眼,明知他心里是在为慕霜凝而失落,却不知是怀着何种心思,竟硬生生将此事说得很含糊。
司空长风“慕姑娘出尘绝艳,晏姑娘明媚无双,两段风姿各有千秋,只是不知道东君心里觉得如何。”
他越说,百里东君的眼睛睁得越大。
不可置疑地盯着司空长风,百里东君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污染了,眼睛越睁越大。
百里东君“好你个赔钱货,我什么时候对晏……”
司空长风“温前辈,药王谷路途遥远,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听他想要辩解,司空长风抢先一步,用自己的声音盖过百里东君的解释,拉过缰绳便跨上了马背,对着温壶酒辞别。
那马蹄扬起的尘土飞扬,兜头扑了百里东君一脸,他呸呸呸了好几下,才擦了擦脸,就发现温壶酒正用一种看禽兽的眼神盯着自己。
温壶酒“小百里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他痛心疾首道:
温壶酒“晏琉璃,那可是顾洛离的未亡人呀。”
温壶酒“你要是真的爱上这样的人……”
他沉思片刻,竟然发现,因为顾洛离已经死了,一时半会儿竟然真的找不到劝说百里东君的理由。
又想到百里洛陈对百里东君的溺爱,他表情一变,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这种事情成功的可能性。
温壶酒“若是晏琉璃不同意离开柴桑城,那我们可就得给你准备嫁妆了。”
入赘,可不就是应该准备嫁妆么。
百里东君慌张的手舞足蹈,甚至恨不得将司空长风拽回来,狠狠揍他一顿。
百里东君“舅舅,我不喜欢晏姑娘,真的不喜欢!”
晏琉璃之前还要动手杀他呢,百里东君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想娶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温壶酒“真的吗?”
温壶酒半信半疑,见百里东君死命点头,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还不忘说道:
温壶酒“哦,我不信。”
温壶酒“若是你真的没有,那你的好朋友总不至于胡说八道吧?”
因为百里东君死活不肯回乾东城,温壶酒只好带他继续游历江湖。
去神剑镇求剑的路上,百里东君磨破了嘴皮子,才勉强打消了温壶酒回去劝温珞玉,同意让百里东君入赘柴桑城的念头。
温壶酒“既然你不喜欢晏姑娘,那慕姑娘呢?”
温壶酒“她是何门何派,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
温壶酒看人的眼光可比百里东君好多了。
见百里东君急着解释晏琉璃的时候,慌张地上蹿下跳的,可轮到慕霜凝时又一言不发,便知道他确实心有所属。
温壶酒“你不说话,看来这位慕姑娘才是你的心上人了?”
百里东君低着头。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慕霜凝的模样,白色的面纱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凌凌如同冰雪一般的眸子,分明没有看到她的全貌,但少年时那个带着桃花香气的美梦记忆犹新。
他有一种直觉,慕霜凝就是他的小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