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也感到喉咙发紧，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如果…如果你真的要走，至少…"

"至少什么？"太宰轻声追问。

"至少先告诉我。"中也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别像个混蛋一样不辞而别。"

太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是深深的感动。他没想到中也会这样回答。他原以为会听到愤怒的指责，或者冷漠的"与我无关"。

"我答应你，"太宰郑重地说，"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中也点点头，用力咽下那股酸涩："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太宰笑了："那样也不错，至少我们还能再见面。"

中也怔住了，继而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你这个混蛋…"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多年来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只是作为中也和太宰，而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双黑"，不是森鸥外的棋子，只是他们自己。

夜深了，中也给太宰在沙发上铺好了被褥："你睡这里。"

太宰躺下，看着中也准备回自己的卧室："晚安，中也。"

中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晚安…太宰。"

卧室的门关上了，太宰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今晚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离奇的梦。他们在敌人的枪口下逃生，在火海中相互救援，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两个强大组织的命运走向。

但对太宰来说，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和中也之间那层坚冰的融化。那个一直暴躁易怒、口是心非的中也，今晚展现出了他很少看到的一面——关心，担忧，甚至某种近似依恋的情绪。

"中也…"太宰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闭上了眼睛。

半夜，一阵低沉的雷声将太宰从浅眠中惊醒。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击打在窗户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中也正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雨夜。

"中也？"太宰轻声呼唤，"你怎么不睡？"

中也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吵醒你了？"

"没有，是雷声。"太宰打量着中也的表情，"你睡不着？"

中也摇头："做了个梦。"

太宰挪了挪身子，拍拍身边的位置："要聊聊吗？"

中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来，坐在沙发边缘："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梦到什么了？"太宰柔声问。

中也沉默片刻，低声道："梦到你死了。在火里，没能跑出来。"

太宰愣住了，继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啊啦，中也居然会担心我吗？真难得。"

"少得意了！"中也恼羞成怒，"只是…只是普通的梦而已！"

太宰没有继续逗他，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中也的手腕："我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中也没有甩开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轻轻环在自己腕上，传来淡淡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