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挥洒汗水的过程中,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纯粹。那种专注于身体的感受,那种突破极限的疼痛和舒畅,暂时让我忘记了心里的阴影。
同时,我也开始尝试着去面对过去。我决定去祭拜婉儿。
周平陪我一起去了婉儿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结婚时的样子,笑容明媚,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站在墓碑前,心里百感交集。悔恨、愧疚、悲伤,各种情绪像海浪一样拍打着我。我带来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
“婉儿,”我低声说,声音带着颤抖,“我来看你了。”
我向她讲述了我的近况,讲述了我这些年来的煎熬。我向她道歉,为我的冷漠,为我的残忍,为我把她推向绝望。
“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说,“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活在后悔里,每一天。”
我把白玫瑰放在墓碑前,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的脸。照片里的她仿佛在对我微笑,又仿佛在无声地责备。
“希望你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平静。”我哽咽着说,“我也会努力去寻找我的平静。”
离开墓地时,我感到了一种奇特的解脱感。就像是把一个沉重了多年的包袱暂时放了下来,虽然路还没有走,但至少我迈出了第一步。
周平没有评论我的祭拜,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支持。
回到小镇后,我开始寻找能够帮助别人的机会。周平曾说,也许为她做一些事情,可以弥补我内心的遗憾。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想尝试。
我在小镇的志愿者协会注册了名字,开始帮助镇上的老人和孩子。陪他们聊天,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与他们的互动中,我慢慢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温暖。老人们的笑容,孩子们的童言无忌,都像阳光一样一点点融化我冰冷的心。
我遇到了一个失独的老人,她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而陷入了深深的悲痛。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婉儿父母的影子,也看到了某种相似的绝望。我开始经常去看望她,陪她说话,听她讲她孩子的过去。
慢慢地,她开始对我敞开心扉,我也在倾听她的故事中,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珍贵。我告诉她,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我们不能被痛苦吞噬,要为了那些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努力活下去。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内心的痛苦并没有全消失,但它不再是唯一占据我思想的东西了。我开始将注意力从过去的阴影转移到当下的生活中,转移到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身上。
我的精神状态逐渐好转。我不再听到幻觉,也不再被梦魇缠绕。我可以睡一个相对安稳的觉了。
我的脸上开始重新出现笑容,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爽朗,但至少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