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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动悄然

樱花粉白的花瓣被春风卷着,落在走廊的窗沿上,梁茜茜指尖轻轻拂过笔记本上那句“等樱花再开时,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纸页被风掀起的弧度里,藏着少年心事的柔软。她把笔记本塞回书包,抬头时,正撞见吴逸抱着篮球从转角跑过来,额角的汗滴落在校服领口,扬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的皂角香,和记忆里擦肩而过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吴逸看见她,脚步顿了顿,抬手擦了擦汗,嘴角弯起一个笑:“梁茜茜,你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在教室待到放学呢。”

梁茜茜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指尖攥紧了书包带,樱花花瓣落在她的发梢,她却忘了抬手拂去,只讷讷地点了点头。周围路过的同学发出几声暧昧的哄笑,她脸颊发烫,正要转身走,吴逸却把篮球往胳膊下一夹,递过来一颗薄荷糖,和上次自习课塞给她的那颗一模一样,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给你,”吴逸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爽朗,“上次看你做数学题皱着眉,好像很烦躁的样子,薄荷糖能提神。对了,你上次问我的那道立体几何辅助线,我又想了一种更简单的画法,晚自习要不要一起讨论下?”

梁茜茜接过薄荷糖,糖纸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低头看着糖纸上印着的“加油”二字,和上次的字迹如出一辙,鼻尖突然泛起酸意。那些被同学议论的难堪、藏在心底的忐忑,在这一刻好像都被春风吹散了,只剩下少年眼底的真诚,像春日的阳光,亮得晃眼。

“好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吴逸眼睛一亮,把篮球往地上一拍,又接住:“那说定了!晚自习我在教室等你,要是我先写完作业,就把那道题的思路写在草稿纸上,你到时候直接看就行。”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下周月考的成绩单要贴在公告栏,到时候我们比比,看谁的排名更靠前。”

梁茜茜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手里的薄荷糖好像浸出了丝丝甜意。吴逸朝她挥了挥手,抱着篮球往篮球场跑去,背影消失在樱花树的光影里,花瓣落在他跑过的路上,铺成一条粉色的小径。

她剥开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甜意漫过舌尖,抬头望向操场的方向,能听见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混着少年们的笑闹声。春风卷着樱花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她摸出书包里的错题本,扉页上“错题是未来的勋章”那行字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教室的灯亮了起来,梁茜茜坐在座位上,摊开数学练习册,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声响,和周围同学的翻书声交织在一起。吴逸果然早早坐在了隔壁桌,面前摊着草稿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几何图形,见她进来,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窗外的樱花树在夜色里影影绰绰,台灯的光落在两人的练习册上,梁茜茜指着草稿纸上的辅助线,轻声问:“这里为什么要这么画?我总觉得绕了远路。”吴逸凑近过来,指尖点在纸面上,耐心地讲解:“你看,从这个顶点作垂线,能直接把立体图形拆成两个平面,计算起来就简单多了。”

他的声音很低,怕打扰到其他同学,气息轻轻拂过梁茜茜的耳畔,她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慌乱,反而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草稿纸上的字迹越来越多,粉色的樱花花瓣被风吹进敞开的窗户,落在两人的练习册之间,像一颗温柔的句号。

夜渐渐深了,教室里的同学陆续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吴逸合起练习册,看着梁茜茜写满笔记的草稿纸,笑着说:“照这个进度,下次月考你肯定能超过我,到时候领奖台上,我可得站在你旁边了。”

梁茜茜抬头看他,窗外的樱花映在他的眼底,她轻轻说:“不是旁边,是一起站在最前面。”

吴逸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就一起站在最前面。”

樱花的香气漫进教室,草稿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梁茜茜看着吴逸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李老师说的“保持合适的距离,反而能照亮前行的路”是什么意思。喜欢不是困住彼此的枷锁,而是像樱花与春风,相互陪伴,却又各自生长,最终在同一个春天里,绽放出最好的模样。

离开教室时,月光洒在走廊上,梁茜茜抬头看着漫天的星光,手里的笔记本被她紧紧攥着,那句“等樱花再开时,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不再只是藏在纸页里的心事,而是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约定。春风卷着樱花花瓣,落在她的脚边,像是在为少年人的约定,轻轻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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