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九霄与斩星河沿着剑匣碎片铺就的光路,朝着北方剑冢前行。光路两侧,碑林里的忘忧草在晨风中摇曳,草尖凝着的露珠,映出两人匆匆的身影。越靠近剑冢,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那是血魂教残留的咒力,与剑冢封印的气息相互抗衡,化作肉眼可见的血雾,在光路周围翻涌。
“小心,这血雾里有迷魂咒。”御九霄握紧问心剑,铁链上的剑影闪烁着金光,驱散靠近的血雾。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第七座封印,那廉贞星图上的断剑痕迹,仿佛一道醒目的伤疤,牵扯着二十年前的恩怨。
斩星河的掌心还留着滴血时的灼痛,她能感觉到问心剑与御九霄后颈断剑印记的共鸣。这种共鸣不仅连通了两人的剑意,还让她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古老的剑冢祭台上,七枚星图残碑围成法阵,魔神的七魄虚影在阵中挣扎,而剑冢之主和历代守剑人,正以自身精血为引,维持着封印的力量。
“这些画面……是魔神七魄的记忆吗?”斩星河低声自语,声音被血雾吞没。
御九霄微微点头,神色凝重:“血魂教启动逆位星图,打破了部分封印,这些记忆才会泄露出来。但七魄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是残魂,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承受的。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被迷惑。”
话音未落,前方的光路突然扭曲,竟变成一条狭窄的石径。石径两侧是高耸的石壁,壁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和剑痕,每道剑痕都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剑冢的历史。
“这是……剑冢的秘径。”御九霄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传说只有在剑冢面临生死危机时,这条秘径才会出现。看来师父当年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后手。”
两人沿着石径前行,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剑痕中的剑气也越来越强。突然,石径尽头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的北斗星图与剑坪上的镇魂剑匣一模一样,只是星图中的七颗星,有三颗已经黯淡无光。
“这是封印魔神七魄的总枢纽。”御九霄伸手抚过星图,指尖触碰到黯淡星辰的瞬间,石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悬浮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盖上刻着“魔神七魄”四个血字。
斩星河刚要走近石台,却被御九霄一把拉住:“等等,这里面有陷阱。”他话音未落,洞穴四周突然涌出无数黑影,黑影聚成人形,竟是血魂教的教徒。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的武器闪烁着血光,将两人团团围住。
“御九霄,你们终于来了。”为首的教徒开口,声音沙哑如夜枭,“教主早就料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所以特意在这里设下了欢迎仪式。”
御九霄冷笑一声,问心剑横在身前:“血魂教的人,果然阴魂不散。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双方对峙间,斩星河注意到教徒们身后的石壁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暗门。她悄悄向御九霄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同时发动攻击。御九霄的问心剑卷起剑风,将教徒们逼退;斩星河则趁机冲向暗门,手中的问心剑流光闪烁,斩断了门上的铁链。
暗门打开,里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透出金色的光芒,那是魔神七魄封印的力量。两人毫不犹豫地冲进通道,身后的教徒们也紧追不舍。
通道越走越窄,雾气越来越浓,金色的光芒却越来越耀眼。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屏障,屏障上刻着复杂的星图法阵,正是封印魔神七魄的核心。
“就是这里了。”御九霄看着法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斩星河,等会儿我会用断剑印记强行打开封印,你趁机把问心剑的剑意注入法阵,唤醒剑冢之主的残魂。只有他的残魂,才能彻底封印魔神。”
斩星河点头,掌心的问心剑流光汇聚:“我准备好了。”
御九霄深吸一口气,后颈的断剑印记发出刺目的金光。他猛地将问心剑插入法阵,金色的剑气与黑色的雾气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屏障上的星图法阵开始闪烁,魔神七魄的虚影在阵中若隐若现,发出痛苦的咆哮。
斩星河抓住时机,将问心剑的剑意注入法阵。剑意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星图之间,唤醒了沉睡的剑冢之主残魂。残魂的虚影渐渐浮现,他的手中握着断剑,目光坚定地看向魔神七魄。
“以我残魂为引,以你剑意为锋,今日,定要将魔神再次封印!”剑冢之主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御九霄和斩星河同时发力,问心剑与断剑的力量融合,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向魔神七魄。
光芒闪过,魔神七魄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封印魔神的屏障重新亮起,金色的光芒将整个通道照亮,血魂教的教徒们被光芒震飞,消失在黑暗中。
洞穴中恢复了平静,御九霄和斩星河疲惫地靠在石壁上。他们看着重新封印的魔神七魄,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恩怨,终于暂时画上了句号,但他们知道,血魂教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走吧,我们回剑坪。”御九霄扶起斩星河,两人沿着通道缓缓走出。洞穴外,阳光洒在剑冢的废墟上,新的一天,正在悄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