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茧撕裂云层的刹那,斩星河掌心的贪狼晶体突然灼烫如烙铁。晶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每道裂缝都渗出金红色的光丝,与御九霄后颈的廉贞、七杀残碑遥相呼应。三枚星图在光茧内旋转成漩涡,将西方剑坪的景象投射成虚影:本该矗立着镇魂剑匣的石台上,此刻却缠绕着墨色血藤,藤条间隐隐透出锈蚀的剑鞘轮廓——那剑鞘上刻着的北斗星图,竟与御九霄束发旧疤的形状分毫不差。
“血魂教的人来过了。”御九霄的声音带着内力透支的沙哑,他屈指弹向光茧外壁,铁链卷起的剑风劈开血藤虚影,却在触碰到剑鞘的瞬间激起万千血色光点。那些光点聚成模糊的人脸,全是二十年前剑冢大火中失踪的弟子,他们的瞳孔里都嵌着断剑残片,如同被封印在剑鞘里的活祭魂灵。“师父当年用‘万魂锁剑’之术封印魔神残魄,却被血魂教用白骨战铠的咒力反向操控了这些魂灵。”
光茧骤然减速,撞在剑坪边缘的碑林上。斩星河被震得单膝跪地,却见面前第三块碑林的忘忧草下,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钥匙——钥匙顶端的廉贞星图正在滴血,血珠渗入地面的瞬间,整片剑坪突然剧烈震颤。埋在地下的镇魂剑匣破土而出,匣身布满剑痕,唯独正面的七杀星图凹陷处,还留着三道新鲜的指印。
“这是……师父的血誓印记。”御九霄指尖抚过指印,突然咳出大口黑血。他后颈的星图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每道缝隙都溢出带着诅咒的黑气,竟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剑影:“血魂教教主用逆位星图强行抽取了剑匣里的镇魂剑意,现在匣子里只剩下……”他的话被碑林深处传来的骨裂声打断,只见方才那些血色光点突然汇集成巨蟒,蛇身缠绕着剑匣狂舞,蛇头赫然是血魂教教主后颈的逆位廉贞星图。
“御九霄,你果然把钥匙人带来了。”蟒口中吐出沙哑的笑声,血光突然暴涨,将斩星河手中的贪狼晶体卷向剑匣。晶体刚嵌入星图凹陷处,御九霄后颈的廉贞、七杀残碑便自动飞出,与贪狼晶体组合成三角法阵,法阵中央浮现出剑冢之主的虚影——虚影手中握着断剑,剑尖指向剑匣底部的暗格。“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师父藏起来的东西。”蟒身猛地收紧,剑匣表面的剑痕渗出鲜血,在暗格处聚成“破阵”二字。
斩星河下意识去拔剑匣暗格,却被御九霄一把攥住手腕。他的掌心烫得惊人,铁链竟自动缠上她的手臂,将两人的血脉强行连通:“别碰!那是用师父残魂设下的血咒陷阱。”他说话时,后颈的星图裂痕突然迸发出金光,竟是三枚残碑在强行逆转诅咒。更骇人的是,剑匣暗格里缓缓升起的并非神兵,而是块刻着“魔神七魄”星图的人皮卷轴,卷轴边缘还钉着七枚断剑,每枚都沾着不同年代的血渍。
“二十年前剑冢大火,我师父根本没失踪。”御九霄盯着卷轴上第二枚断剑的血渍,那颜色与他束发旧疤的血迹如出一辙,“他用自己的残魂做引,把魔神的‘贪狼魄’封进了我体内,又用廉贞、七杀残碑锁住诅咒。血魂教早就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会用我的剑痕炼祭白骨战铠——他们要的不是打开封印,而是让我和师父的残魂在剑匣里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人皮卷轴突然爆发出黑气。卷轴上的“贪狼魄”星图竟与御九霄体内的晶体共鸣,将他后颈的星图裂痕撕成巨大的伤口。无数血蝶从伤口飞出,每只血蝶翅膀都印着剑冢之主的生辰八字,它们扑向剑匣暗格,竟在里面拼出幅残缺的记忆画面:年轻的剑冢之主跪在魔神残魄前,后颈的正位廉贞星图与血魂教教主的逆位星图重叠,形成完整的封印罗盘。
“原来双向封印的真相是……”斩星河震惊地看着画面中剑冢之主将断剑刺入自己心脏,“师父当年故意让血魂教教主中了逆位诅咒,用自己的残魂做钥匙锁住魔神,又把贪狼魄封进你体内做备用封印。现在血魂教用逆位星图启动剑匣,就是要让你和师父的残魂在共鸣中爆发出魔神的力量,再趁机夺走完整的七魄!”
血蝶突然炸开,化作万千骨针射向两人。御九霄猛地将斩星河推入剑匣阴影,问心剑横斩出剑幕,铁链末端的廉贞残碑却被骨针洞穿——残碑裂开的瞬间,剑匣暗格里的人皮卷轴竟自行展开,露出卷轴背面用精血写的字:“破阵之法,以血祭星,守剑人之心,钥匙人之血,可化双魂为剑意。”
“原来师父早就留了后手。”御九霄看着斩星河眉心飞出的问心剑流光,突然笑了起来。他后颈的星图裂痕不再扩大,反而开始吸收剑匣溢出的镇魂剑意,那些黑气凝成的剑影竟在他掌心聚成实体:“斩星河,把你的血滴在贪狼晶体上。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守住心剑。”
他说话时,强行震断了连接两人血脉的铁链。血珠从斩星河掌心溅出,落在晶体上的刹那,三枚残碑突然脱离法阵,嵌入剑匣四角的星图凹槽。整座剑匣爆发出万道金光,将御九霄和剑冢之主的虚影同时包裹,两人后颈的正逆星图竟在金光中缓缓重合,形成完整的北斗罗盘。罗盘中心,魔神的贪狼魄虚影与剑冢之主的残魂互相撕扯,最终化作两道剑意,融入问心剑的铁链。
“以我残魂为引,化你诅咒为锋。”剑冢之主的声音在金光中响起,御九霄后颈的星图印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柄燃烧着金光的断剑,“从今往后,你便是剑冢新的守剑人,而她……”
话音未落,剑匣突然炸裂。斩星河被气浪掀飞,却见御九霄掌心托着重组的三枚残碑,碑身刻着的星图竟变成了她的生辰八字。远处的血色云层中,血魂教教主发出不甘的咆哮,他后颈的逆位星图正在崩溃,无数血蝶从他体内飞出,每只都印着“镇魂”二字。
剑坪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碑林照在御九霄身上。他看着手中的残碑,又看看斩星河眉心重新凝聚的问心剑流光,突然将残碑抛向空中——三枚残碑在空中组合成罗盘,指针不再指向北方,而是稳稳地指向斩星河的心脏。
“原来师父说的钥匙人,从来都不是我。”御九霄笑了笑,后颈的断剑印记发出清越的剑鸣,“血魂教用了二十年设局,却没算到贪狼魄会认你为主。现在,该去解开最后一道封印了。”
他伸出手,问心剑的铁链自动缠上斩星河的手腕。两人相握的瞬间,剑匣碎片突然聚成流光,在他们脚下铺成通往北方剑冢的光路。光路尽头,第七座封印的轮廓在血色云层中若隐若现,而封印中央,赫然嵌着枚与御九霄后颈旧疤一模一样的廉贞星图——那星图上,还留着二十年前剑冢之主刺下的断剑痕迹。真正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