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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炊烟漫卷家常味

光渊之暗河浮光录

车子刚驶入市区,骆母就系上围裙钻进厨房。抽油烟机轰鸣声中,葱姜蒜末在热油里迸发出诱人香气。费渡倚着门框看她利落地处理活虾,刀背轻敲虾头的动作精准得像在演奏打击乐:“婶子让我帮忙吧?”“不用不用,你陪叔叔聊天去。”骆母挥舞锅铲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案板上已经码好切得薄如蝉翼的五花肉片。

客厅里飘来围棋落子的清脆声响。骆父与骆爷爷相对而坐,檀木棋盘上黑白云子杀得难解难分。见他们进来,老人招手让费渡凑近些:“来看看这步‘仙人指路’如何破局?”青年俯身观察时,鬓角碎发扫过老者手背,惹得骆爷爷乐呵呵直说痒酥酥的。窗外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映得玻璃窗上的倒影恍若水墨画卷。

晚餐时分餐桌格外丰盛。清蒸石斑鱼淋着豉油汁泛着油光,红烧肉炖得入口即化,还有道翡翠般的清炒芥蓝点缀其中。骆闻舟不断往费渡碗里夹菜,自己却只顾扒拉白饭。母亲假装生气地戳儿子额头:“哪有主人不吃菜的道理?”父亲慢条斯理抿着黄酒搭腔:“由着他惯着吧,有人管比什么都强。”

饭后水果是当季的荔枝蜜露和冻过的杨梅。骆奶奶从老式木箱底层翻出个青花瓷碗,里面盛着熬好的桂花糖藕:“这是早上现做的,趁热吃。”瓷勺碰击碗沿发出悦耳轻响,绵软糯香的糯米拉着丝垂落在青年膝头。费渡抬头正撞见骆闻舟灼灼的目光,慌忙低头咬住颤巍巍的藕断,脸颊鼓成仓鼠模样引得满桌哄笑。

次日周末清晨,一家人挤在早市挑选食材。骆母熟稔地跟摊主砍价,手里掂量着带露水的空心菜;骆父研究哪条鲈鱼最鲜活,指尖轻弹鱼腹判断肉质紧实度。费渡被推到海鲜区挑选基围虾时犯了难,身后忽然贴上温热胸膛:“要选这种触须完整的。”骆闻舟握着他的手指点拨,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湿漉漉的水磨石地面上摇晃。

中午突发奇想要做手工饺子。面皮是骆奶奶亲手揉的雪花粉面团,馅料混合了虾仁、猪肉糜和嫩韭菜。揉面的功夫费渡被按在板凳上擀皮,旁边骆闻舟包出的元宝饺个个挺括饱满。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监督形状:“边缘要捏出褶皱才漂亮呀!”当沸水咕嘟嘟冒泡时,蒸汽模糊了玻璃窗上的雾气,也氤氲了每个人脸上的笑意。

下午茶时间变成家庭音乐会。骆爷爷拉起二胡演奏《二泉映月》,骆奶奶伴着调子哼唱吴侬软语的小调。骆父敲击茶缸打节拍,骆闻舟趁机把费渡拽进怀里合奏电子琴版《月亮代表我的心》。跑调的笑声惊飞了阳台晾晒被单上的麻雀,斜阳穿过纱帘在他们身上织出金线网格。

傍晚散步经过社区公园,遇见邻居家养的柯基犬摇着短腿凑过来。费渡蹲下身抚摸毛茸茸的脑袋时,小狗突然叼走他鞋带狂奔。众人追闹间不小心撞翻象棋摊,白发老者非但不恼反而大笑:“年轻人有活力才好!”骆母连忙赔不是并邀请对方共品自家腌制的酸梅汤,于是两拨人就在长椅上聊起了家长里短。

深夜露台观星时,骆闻舟变魔术般拿出天文望远镜。他调试角度的手背青筋凸起,却小心翼翼不让设备碰到身旁人。当猎户座腰带三星清晰映入眼帘时,费渡忽然抓住他手腕:“你看那颗流星!”话音未落已被揽入带着薄荷味气息的怀抱,男人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许愿了吗?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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