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萧西楼犹豫不决之时,康劫生突然冲人群扔了一颗烟雾弹。
趁着大家都被困在浓烟中,父子二人桃之夭夭。
“萧兄,我去追他们。”朱侠武丢下一句话,迅速追了上去。
“这……”
曲剑池指着朱侠武消失的方向,无语凝噎。
“他这是怕康出渔父子走了,他就成了大家围攻的目标,所以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溜之大吉了。”鹤苼鄙夷道。
“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萧西楼摆摆手,仿佛一下子变得沧桑了许多。
孙慧珊蹙眉,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朱侠武应该不是权力帮的人,不然他不会一直盯着康出渔咬。”
她的眉头忽而舒展,拊掌笑道:“挺好,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坐山观虎斗。”
听了孙慧珊的话,曲剑池顺便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权力帮现在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制霸武林,一般的帮派都不愿意明目张胆地得罪他们,但是我看朱兄,呃,朱侠武的样子,似乎一心想置康出渔于死地。”
“哪个门派头这么铁,非要在明面上和权力帮过不去?”孟相逢不及思考,顺着曲剑池的思路问道。
鹤苼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朱大天王?”
她将这四个字说出口时,众人顿觉醍醐灌顶。
孟相逢拍掌道: “是啊,我们怎么把这一方水上势力给遗漏了!朱大天王长期牢牢把控着水路,近些年来权力帮也想染指水路,于是这两派争来夺去,闹得是不可开交,积怨颇深。这朱侠武,定是朱大天王的人无疑了!”
众人一时无话,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
萧开雁看看左右,感慨道:“哎,今天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日子,没想到最后却出了这么一场滑稽的闹剧。”
他无语地笑了笑,拍了拍萧易人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萧易人“嗯”了一声,没说话。
要说他的心里没有一点不悦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还算拎得清,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还抱怨自己的授位仪式被破坏了。
毕竟,正经的仪式已经礼成,遭到破坏的也只是庆祝宴席罢了。
萧秋水却笑着说道:“多亏了大哥的少掌门授位礼,让这三人及早露出了真面目,也让我们免于损失更多。”
“是啊,大哥,若不是他们想要借此机会寻得英雄令,以后少不了还要同我们家来往,也难免会掌握更多关于萧家的信息,还有可能联合外面的人攻打我们,到那时,我们浣花剑派所遭受的创伤或许远不止这点呢。”萧雪鱼温温柔柔地说道。
现在只是家里的一些屋瓦设施被打坏了,修一修就好了,所幸没有一人被殃及误伤。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或说些安慰的话,或给予他安慰的眼神。
家人以及朋友们的安慰和鼓励,让萧易人深感温暖的同时又觉惭愧,他觉得,一定是他不悦的脸色让他们担心了,所以才如此轮流安慰他。
于是,他突然呲着大牙咧嘴一笑,倒把众人看得一愣。
毕竟,一向稳重的萧易人,可鲜少在人前如此傻笑过。
于是,大家纷纷哈哈笑了起来,原本忧伤凝重的氛围便被消除了大半。
然而就在这时,鹤苼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柱子边有一个东西。
她走上前去将其捡起,放在灯笼下看了看,“这是什么?”
众人皆上前观看,萧西楼沉思片刻,突然惊道:“这好像是北荒的信物鹰笛!”
多年以前,他曾见过鹰笛,应当不会认错。
“这是朱侠武的还是康出渔的?他们中竟然有人勾结北荒!”曲剑池拊掌惊道,不禁义愤填膺。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无人发现,它到底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
只是,这门派间的恩怨突然上升为两个国家间的问题,兹事体大,大家的心情瞬间都变得无比沉重。
第二日,一个让萧西楼他们心情复杂的消息传了过来:康出渔和康劫生被杀了。
“意料之中的事儿,康出渔的眼睛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视力必然受损,又在同朱侠武的打斗中受了伤,我要是朱大天王,也会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派人把他铲除的。”鹤苼平静分析道。
至于康劫生,他连他爹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失去了他爹的庇护,被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只是鹤苼不免有些感慨,之前她还以为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整一整康劫生,以消他调戏自己和萧雪鱼之恨的,谁知道一转身,有些人就没有以后了。
人死债消,鹤苼对他也没那么反感了。
不过,康出渔一个武林高手就这么悄无声息且随意地死了,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这个武林,可真是危机四伏,卧虎藏龙,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或许是别的同他有仇之人,见他受伤而趁机杀了他呢?”见鹤苼很确定地说是朱大天王的人杀了康出渔,唐柔提出了异议。
萧秋水拍拍他的肩膀,“小柔,究竟是谁杀的康出渔,是朱侠武还是朱大天王手下的其他人,亦或是康出渔别的仇家,这些通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康出渔被人从此从江湖上抹除的这个结果。”
是啊,江湖上的很多事情,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大家所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