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侠武和康出渔二人谁都没有明确提到“英雄令”三个字,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言语间所指的,都是英雄令。
这些人里,最后知道,所以也最难接受这件事的,就是曲剑池和孟相逢了。
他们不明白,明明在一柱香前大家还是把酒言欢的好友,为何突然就站在了对立面。
“康兄,朱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孟相逢苦着脸问道,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曲剑池也附和道:“你们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伤了兄弟间的和气,自从那英雄令重新出现在江湖,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啊,更有甚者,一些人为了争夺它而闹得父子相间,兄弟阋墙,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康出渔冷笑一声,“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叽叽歪歪的?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一个两个动不动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讲不完的道理,说不完的情谊,我忍你们很久了,烦都烦死了!”
二人面色一滞,尴尬地涨红了脸,面露愠色。
“康出渔,你是不是喝多了?耍什么酒疯呢?”孟相逢冷声呵道。
萧西楼严肃地说道:“师弟,你不要再劝了,他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康出渔了。”
康劫生见状,着急喊道:“爹!”
他跑到康出渔的身旁,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眼角,小声说道:“爹,他们人太多了,你又受了伤,我们胜算不大,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康出渔默默叹了一口气,是他太心急了,一心想要找到英雄令,结果不小心着了道,遭了暗算。
没想到,他竟然栽在了这么小儿科的机关上面,更没想到,朱侠武竟也同他一样有着另外的身份,还跑过来坏了他的好事,真是天命不可违啊!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保住性命,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这次还是先想办法脱身吧。
于是,他用双手拍了拍脑袋,又猛地晃了晃,假装突然清醒道:“哎,我这是,这是在哪里?”
说完,他又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剑,惊叫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手中拿着剑?”
“哎哟!”他捂着眼睛,“劫生,我的眼睛好疼啊,我的眼睛怎么了?”
“爹,您喝醉了,做了些糊涂事。”康劫生配合他说道。
“喝醉?我——”
“别装了!瞧你这拙劣的演技!”
朱侠武冷冷说道,将一直握在手心的东西拎起来向大家展示:“这是我刚刚在与康出渔过招时,从他身上拽下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一直没说话的萧易人上前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是令牌。”萧秋水喃喃说道,“权力帮的令牌。”
虽然他没有把《神州奇侠》的小说看完,但是他恰好看到过一句话,说权力帮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证明身份的令牌,令牌上有简约的山水画,而朱侠武手中拿着的,就是一枚有山水画的令牌。
“你果然是权力帮的人。”萧西楼失望地看着这个昔日好友,灰白的胡子因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康兄,你为何要背叛我们?背叛武林正义?”孟相逢还是不太敢相信康出渔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呵呵,呵呵!”康出渔突然仰天长笑。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隐瞒了,用剑指着大家说道:“不错,我是权力帮的人,但我可不是背叛了你们,我一直都是十九人魔中的无名神魔,是你们自己傻,竟然被我骗了这么久,还对我推心置腹,哈哈哈哈!”
笑罢,他眼神阴鸷地看向一旁的朱侠武,剑指他道:“我承认我同你们不是一路人,但他朱侠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名神魔!你潜伏在我们的身边多年,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今日你既被困在这萧府,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朱侠武大喝一声,冲康出渔劈掌而来。
康出渔和康劫生赶紧同时上前应对。
“萧兄,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曲剑池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三人,有些不确定地问萧西楼。
虽然朱侠武说得正义凛然,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恐怕朱侠武的真实面目,也不是像表面这般简单。
只是,别个三人打得难舍难分,他们却像木头桩子似地杵在这里作壁上观,着实有些尴尬。
萧西楼也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出手。
本来浣花剑派和权力帮无冤无仇,暂时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涉的,若是现在他们将康出渔父子斩杀于此,那就说明,以后他们浣花剑派和权力帮是搬到明面上不死不休的对头了。
他自知浣花剑派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权力帮抗衡,公开为敌的后果很可能是浣花剑派同其他一些被权力帮灭门的门派一样,一夜消失。
并非萧西楼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实在是反派嚣张,正派式微,他赌不起,不忍置门派里这么多年轻的生命于死地而不顾。
可是,传说中的无名神魔作恶多端,残害了很多武林正道人士,今日他若就这样放了他,良心上也实在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