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觉得自己这次谈话应该是失败了,本来他是打算只谈合作,不谈成婚事项的,可惜事与愿违,没能成功绕过这个话题。
现在这个状况,虽然不像谈判那天双方据理力争,气氛紧张,但鹤苼心里肯定不高兴了。
不过,他还想确定一下鹤苼现在的想法。
“那衙署登记户籍的事……”
“我帮你,我们两边同时安排,我安排人宣传造势,你安排人负责登记和发粮,能撑一天是一天吧,至于之后该如何……再说吧。”
毕竟解决百姓的温饱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发粮一事刻不容缓,她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和他闹别扭。
魏劭闻言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惊讶,她竟然没有生气?
还有这书信,她早就已经考虑到辛都的余粮可能不够了,甚至在他求助于她之前就已经着手向外求援,让她焉州的粮食来救助他巍国的子民。
这乔女的格局,未免也太大了吧,与她相比,魏劭都觉得有些惭愧了。
不过他很快就自嘲地笑了笑。
又差点着了道了吧,她能做到这样隐忍大度,肯定是有所图的啊。
乔族精于算计,工于心计,无利不起早,若不是有所图谋,乔女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如此帮他。
毕竟他们之间拥有的是仇恨,又不是爱情。
想到这里,魏劭的心里就坦然多了,今时这份人情先对她欠着,以后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行,那就这么定了。”魏劭站起身来,刚要转身离开,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来对鹤苼说道:“辛苦女郎了。”
鹤苼随即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应该的。”
魏劭走后,鹤苼坐回原位,单手托腮望着石桌上的书信继续发呆。
春娘走了过来,一边收拾杯子一边不开心地嘀咕:“这巍侯哪里有半点求人的样子,那冰块脸差点将这小院都给冻住了,怨不得小桃说他是冰柱子。”
她一脸疼惜地看着鹤苼,难过地感慨道:“可怜的女郎,从小就是泡在爱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还要把委屈咽到肚子里,笑着帮他做事,传他美名!”
鹤看着春娘滔滔不绝且气呼呼的样子,心里只想笑。
于是她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啧啧”道:“这巍侯也真是的,不像话,竟然把我温柔慈爱的春娘给逼成了一个爱抱怨的春娘了!”
春娘见鹤苼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然后嗔怪道:“女郎你还笑呢,春娘都心疼死了!”
“好了好了,我的春娘。”
鹤苼环抱着春娘的肩膀,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你别忘了,我和他本就不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他的心里恨比天高,十几年来一直想诛杀我们乔族,现在却不得不天天面对我们这几个乔家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春娘虽然气魏劭,但又觉得鹤苼说得挺有道理的,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鹤苼继续说道:“而我,不仅是来为焉州谋出路,也是为乔族来赎罪的,如今能被客气对待已经很不错了。我对他没有情,所以无所期待,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脸上没有笑意而感到难过,他今日能来同我商量事情,我还挺意外的,但这证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春娘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