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踏着暮色寻来，远远望见茶楼二楼窗边对峙的身影。陆昭然泛白的指节抵在窗框上，而苏砚垂眸站在三步开外，脸颊的红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目。她心头一紧，灵力翻涌间已掠至两人身侧。
“师尊！”梅雪挡在陆昭然身前，玄色裙摆扫过桌案，震得茶盏叮咚作响。目光扫过苏砚狼狈的模样，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师兄这是对师尊做了什么？！”
陆昭然抬手按住梅雪颤抖的肩，喉间泛起苦笑。他看着苏砚欲言又止的眼神，两世记忆仍在脑海中翻涌——无论是桃花坞里拼死护住的小徒弟，还是雪原上并肩抗敌的至交，此刻都与眼前人重叠。“退下。”他声音沙哑，“此事与苏砚无关。”
梅雪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向来冷静的仙尊。陆昭然发间玉冠歪斜，几缕碎发垂落，竟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脆弱。她余光瞥见苏砚伸手欲碰陆昭然，却在半途僵住，指尖蜷缩成拳缓缓放下。
“青丘传来急报，守界兽封印似有异动。”梅雪攥紧腰间令牌，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仙尊，长老们请您即刻返回。”
陆昭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守界兽暴动的记忆与他自爆神魂的画面交叠，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苏砚察觉到他的颤抖，向前半步却被梅雪横剑阻拦：“魔尊重伤初愈，还是好好养伤吧！”
“我同你去。”苏砚越过梅雪，与陆昭然对视，眼底映着对方通红的眼眶，“昭然，这次换我站在你身前。”
梅雪的剑尖发出嗡鸣，而陆昭然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两世轮回的执念与此刻的慌乱搅成一团。街边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零星的雪粒打在三人身上，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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