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闲

丹成之后，陆昭然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疲惫，周身萦绕的仙气都变得虚浮不定。他将丹药分别交给青丘长老与兄长亲信，便寻了处静室闭关调息。盘坐在玉榻之上，仙尊运转起独门心法，丝丝缕缕的灵气自天地间汇聚而来，修复着他在与守界兽激战中受损的经脉。与此同时，魔尊苏砚的伤势在丹药的滋养下，也逐渐好转，原本泛黑的伤口开始愈合，沉睡的他偶尔眉头轻蹙，似是仍在与残余魔气抗衡。

七日后，陆昭然破关而出，晨光落在他月白色衣袍上，将其身影镀上一层柔和光晕。他舒展筋骨，正准备去查看玉瑶和兄长的状况，却见苏砚倚在门边，嘴角挂着慵懒笑意：“听闻师尊要去凡间听曲儿？不如带上我？”

陆昭然挑眉：“魔尊重伤初愈，不在府中休养，反倒惦记起这等闲事？”

“整日对着药罐子无趣得很，”苏砚晃了晃手中折扇，大步跟上，“再说，仙长前脚刚替我疗伤，后脚就想甩开救命恩人？”不等仙尊反驳，他已揽住对方肩头，周身魔气化作流光，裹挟着两人直坠凡尘。

熙熙攘攘的临安城街头，说书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苏砚望着街边糖画摊，眼中闪过孩童般的好奇，仙尊无奈取出灵石付账，递给他一只糖狐狸。“堂堂魔尊，这般行径传出去，怕是要笑掉众人门牙。”

“那又如何？”苏砚咬下糖狐狸的尾巴，含糊道，“今日我不过是个陪仙长听书的闲人。”说着，他拽着仙尊钻进茶楼，挑了二楼雅座。说书人惊堂木一拍，正讲到仙魔大战的精彩段落，苏砚侧头看向仙尊，眼底映着烛火：“这故事里的仙尊，可没你这般好说话。”

陆昭然抿了口茶，淡淡道：“若你再聒噪，下次便将你捆在青丘疗伤。”话虽冷硬，却任由苏砚将剥好的花生仁丢进自己茶盏。窗外暮色渐浓，说书声与喧闹人声交织，倒为这对仙魔冤家添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