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奕思考的时候,殿内的争论仍未结束。
“陛下,微臣虽有私心,但并非藏娇,臣深知禾晏的本事,也相信她一手带出来的林奕,虽说有考虑林奕孤身一人,需要照顾,但最终仍是深思之后,才将她们二人带入军中,她们能在掖州卫留下,也是通过层层的考核,她们今日的功绩,亦是有目共睹。”肖珏辩解道。
举报未成,徐娉婷仍然不依不饶,“你是掖州卫都督,她们能不能通过,立了多少军功,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徐小姐的意思是,我与阿姐的军功都是肖都督一手促成?”徐娉婷无知的话成功给了林奕插言的机会。
“如若说在掖州卫力战烈赫部日达木子是假的,那么我肩膀上和和阿姐腰间被烈赫人弯刀刺伤后留下的疤痕,是否能够证明?”
“如若说在季阳力战乌托人是假的,那么我背上乌托人留下的刀痕,是否能够证明?”
“如若说在润都解围城之困是假的,那乌托主将遭遇夜袭后阵亡的消息,是否能够证明?”
每问一句,林奕便逼近徐娉婷一步,三场大战问完,林奕已经来到徐娉婷面前,身上的杀气爆发之下,直接将徐娉婷吓得仓皇后退,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还是楚昭在这关键时候出现在徐娉婷身后,伸手扶住她,待她重新站稳后,又迅速松开手,横移一步,站到了旁边。
将徐娉婷愤恨的眼神尽收眼底,林奕没有再逼近,只是在心中替徐娉婷这妥妥的恋爱脑感到悲哀。
“或者说,徐小姐想去掖州卫、季阳军、润都军中亲口问问,这些军功,是否是我姐妹二人从他们手中抢来?”最后一句逼问,林奕放缓了语气,随即没等徐娉婷回答,她猛然转身,跪倒在地,朝文昌帝俯身行了一礼,“陛下,冒领军功乃军中大忌,微臣一时冲动,君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林奕的声声质问早就让殿中那些与徐娉婷一般有同样质疑的大臣彻底打消了怀疑,而当她最后这故意语带哽咽,满怀委屈的请罪一出,那些原本还准备替徐敬甫冲锋陷阵的徐氏党羽一时间也不敢再冒头。
而在这个时候,禾晏也抬手行了一礼,分辩道,“陛下,微臣与舍妹的考核,功绩,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掖州卫的袍泽,还有润都的兄弟们,都能为我们二人作证。”
“至于方才徐相所说的,体统,陛下,微臣与舍妹虽然身为女子,但也有保家卫民之志,报效皇恩之愿,幸而微臣姐妹俩有些微末伎俩,也有机缘实现所愿,但陛下,微臣深觉不应以男女之别来评判一个人的德行,本事,女子,若是有真才实干,也应该给予为大魏效力的机会!”
禾晏的话本就是林奕准备卖完这波惨后再说的,但禾晏比起林奕口才显然要更好,因此林奕便干脆沉默下来,任由禾晏发挥。
而跟刚刚徐娉婷一样,林奕抓住了徐娉婷话里的漏洞,予以反击,这会儿也有徐敬甫阵营的人,自以为抓住了禾晏的错处,站了出来。
“陛下,军中有军规,女子亦有闺训,武安郎与人私定终身,有违闺训,实在是有伤风化,如此德行有亏之人,即便是再有才干,那也是德不配位啊!”
林奕闻言险些就翻了个白眼,要说对这什么闺训最不在乎的,大概就是她这个现代人了。
但有人一心护起妻来,都不给林奕发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