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家，我看到了她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其中不乏我当年看过的那些。
我看到案头放着一幅字，写的是我当年写给王夫子的一首诗。那首诗，我早就忘了内容，却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我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她并没有忘记过去。
在柳家住了几日，我便回京了。
沈逸和柳清欢的婚事如期举行，两个孩子感情很好，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心中有些感慨。他们比我幸运，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伴侣。
我的人生，似乎一直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考取功名，重振家业，娶妻生子。每一步都走得顺遂，却也走得疲惫。
我功成名就，享尽荣华富贵，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直到晚年，我卸下了朝中的重任，回到了姑苏的老宅。
老宅经过修缮，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花园里的花草依然生机勃勃，只是已经换了主人。
我一个人住在老宅里，每日除了看看书，写写字，便是坐在花园里发呆。
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沈逸和柳清欢来看我，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看着他们，心中感到欣慰。沈家在我的努力下，已经彻底复兴了。
有一天，柳清欢来看我，她带来了一些点心，是绿豆糕和桂花糕。
我看着那些点心，心中一动。这是当年阿柔常做的点心。
“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柳清欢说。
“你娘……她还好吗？”我问。
“娘很好，她时常提起您，说您是她的贵人。”柳清欢说。
贵人？我吗？
我感到一阵苦涩。我何曾是她的贵人？我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为了家族的未来，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柳清欢走后，我独自坐在花园里。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阿柔，想起那些默默陪伴的日子，想起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我的人生，像是一幅华丽的锦缎，上面绣满了功名利禄，却缺少了一抹淡淡的柔情。
或许，我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过了她。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那香气，仿佛带着我回到了那些青涩的岁月，回到了沈宅的花园，回到了那个低着头，默默为我忙碌的身影身边。
我的眼前浮现出阿柔的脸，她对着月光吟诵诗歌，她的声音很轻，却敲打着我的心房。
我突然很想再见她一面，和她说说话，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忘记她。
然而，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弥留之际，我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有金榜题名时的荣耀，有妻儿环绕时的温馨，但最清晰的，却是那个素净的身影，和她浅浅的笑容。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案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仿佛响起了阿柔吟诵诗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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