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会想起阿柔，想起她在月光下吟诵诗歌的身影，想起她在花园里细心照料花草的模样。
她过得好吗？她是否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些问题，我都没有答案。
我的儿子沈逸长大了，他也像我当年一样，努力读书，准备科举。
沈逸天资聪颖，很快便在同辈中脱颖而出。他考中了进士，前途光明。
在我为沈逸物色亲事时，他告诉我，他心有所属。
他喜欢的是一位商户之女，姓柳，名清欢。柳家是江南有名的丝绸商，家底殷实，但并非官宦世家。
我对沈逸的选择有些意外。以他的身份和前程，全可以娶一位官宦之女，对他的仕途更有帮助。
但我没有反对。或许是因为，我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他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被家族责任所束缚。
我派人去柳家提亲，柳家欣然应允。
在准备沈逸的婚事时，我意外地得知，柳清欢的母亲，竟然姓“柔”。
我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去拜访柳家，见到了柳清欢的母亲。
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收紧了。
那张脸，虽然岁月留下了痕迹，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是阿柔。
她穿着华贵的锦衣，头上戴着金钗，身边站着侍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眉顺眼的丫鬟。
她看到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沈大人，久仰大名。”她向我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我喉咙有些发紧。
“奴婢阿柔，见过沈大人。”她平静地说。
“你什么时候成了柳家的夫人？”我问。
“离开沈家之后，我便回了乡下。后来遇到了我家老爷，他并不嫌弃我的出身，娶了我。”她说得风轻云淡。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竟然嫁给了柳家的老爷，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柳夫人。
她过得很好，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我的儿子，竟然要娶她的女儿。这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在和柳夫人交谈的过程中，我得知，她离开沈家后，并没有回乡下，而是去了江南，投奔了她的一位远房亲戚。那位亲戚是柳家的远房族人，她便在那里住下了。
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识文断字的本事，帮柳家打理生意。柳家的老爷看中了她的能力，也欣赏她的为人，便娶了她。
柳家在她的打理下，生意越发兴隆，成为了江南有名的富商。
我看着眼前的柳夫人，她依然柔顺，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坚韧和自信。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丫鬟，而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子。
我们谈论着儿女的婚事，谈论着柳家的生意，谈论着江南的风土人情。我们就像两个普通的亲家，客套而疏离。
我没有提起过去的事情，她也没有。那些曾经的回忆，仿佛都被尘封在了岁月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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