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头。“奴婢喜欢江南的景色，这首诗写得很美。”
“你读过很多书吗？”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奴婢以前……以前家里也有些藏书。”
我没有再追问她的过去，只是感到一阵好奇。一个来自乡下的丫鬟，竟然识字，而且对诗词有所涉猎。她身上，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从那天起，我对阿柔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是将她看作沈宅里的一个普通下人，而是开始将她视为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
我在书房里读书时，会偶尔问她一些问题。她总是能给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回答，她的见解虽然不深，却带着一股朴实的生活智慧。
我开始将一些不重要的书放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希望她能借此机会多读一些书。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用意，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我们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只是主仆之间的对话，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谈。我向她倾诉我在学业上的困惑，她则默默地倾听，偶尔说上几句安慰的话。
我知道，这种关系是不合乎规矩的。她是丫鬟，我是少爷。但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和自在。
父亲母亲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或许他们觉得这只是我年少心性，玩玩而已。
我的科举之路还在继续，乡试、会试、殿试。我一步步向上攀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在我备考的那些日子里，阿柔依然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她会为我准备宵夜，会在我疲惫时为我揉肩，会在我烦躁时安静地陪在我身边。
她的存在，就像一股清泉，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灵。
在我考中进士，衣锦还乡的那一天，沈家上下都沸腾了。父亲喜极而泣，母亲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些曾经对沈家避之不及的亲戚们，更是蜂拥而至，想要攀附关系。
我成为了沈家的骄傲，成为了沈家复兴的希望。
按照规矩，高中之后便要考虑婚事。媒婆踏破了沈家的门槛，送来了各种名门望族的庚帖。
父亲母亲希望我能娶一位对沈家有助力的大家闺秀，以便巩固沈家在官场上的地位。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理解他们的苦心。沈家太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了。
在众多的选择中，父亲为我定下了京城户部侍郎之女，苏静娴。苏家是官宦世家，与沈家门当户对，联姻之后，对我的仕途将有莫大的帮助。
我没有反对，也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我的婚事，从一开始就不是由我做主的。
在我定亲之后，我发现阿柔变得更加沉默了。她依然为我做着那些事情，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开始意识到，我对她不仅仅是主仆之情，更掺杂了其他的感情。在她身上，我找到了我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的宁静和温暖。
我曾想过，如果我能将她纳为妾室，或许能让她留在身边。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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