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刚被晨雨打湿时,“百草居”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阿禾蹲在门槛上数露水,指尖刚触到草叶上的水珠,那水珠就化作透明的小蝴蝶,扑棱棱飞到药架上的陶罐里。
“别玩了,”阿砚端着刚熬好的药膏从里屋走出来,竹编围裙上沾着几片艾草叶,“张婆婆的风湿膏该送过去了,你的‘凝露术’再练不好,下次采药就得自己背竹篓。”
阿禾吐吐舌头,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陶罐里的露水蝴蝶突然散开,化作细密的水汽融进药膏里。药膏原本暗沉的颜色瞬间变得清亮,还飘出淡淡的薄荷香。
“这还差不多。”阿砚把药膏装进竹篮,又往里面塞了两块桂花糕,“路上顺便看看后院的灵植,昨晚风雨大,别让‘望忧草’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后院的篱笆墙边,几株望忧草正蔫蔫地垂着叶子。这草最是娇气,遇到阴雨天就会收起花瓣,非得用温暖的灵力哄半天才肯舒展。阿禾蹲下来,掌心贴着草叶轻轻哼唱,指尖溢出的淡金色光芒像阳光一样裹住草株,没一会儿,望忧草就慢慢抬起头,紫色的花瓣层层展开,还抖落了几颗亮晶晶的露水。
“阿禾!快来看!”前堂传来阿砚的声音。阿禾跑出去,只见药堂的八仙桌上,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正蜷缩着,腿上的伤口泛着黑气——是被山里的瘴气所伤。
阿砚已经拿出了疗伤的草药,阿禾则取出装着“清瘴露”的玉瓶。两人一左一右围着小狐狸,阿砚用灵力碾碎草药,阿禾小心地把露水涂在伤口上。黑气遇到露水渐渐消散,小狐狸呜咽着蹭了蹭阿禾的手背,眼里的惊慌慢慢变成依赖。
夕阳西下时,张婆婆拄着拐杖来送空药罐,手里还提着一篮刚蒸好的南瓜饼。小狐狸已经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正追着阿禾指尖的光团跑。
“你们这两个丫头,真是有福气的。”张婆婆笑着说,“这百草居啊,有你们在,连草木都透着灵气。”
阿禾和阿砚对视一笑,药堂里弥漫着草药香和南瓜饼的甜味。窗外的望忧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晃,草叶上的露水折射着晚霞,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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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故事
青芷堂的后院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草木与阳光的味道。
阿苓正蹲在药圃边,指尖轻轻拂过一株濒死的灵草。她的指尖泛起微光,那光芒像极细的金线,缓缓渗入灵草的根茎。不过片刻,原本枯黄的叶片竟舒展开来,重新染上鲜活的绿意。
“阿苓,又在给‘娇气包’续命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
阿苓抬头,见穿红衣的小棠正晃悠着走来,手里还抛着个铜制的小罗盘。小棠是堂里的卜算师,那罗盘据说能测吉凶,还能找到藏匿的灵物。
“它快结籽了,不能就这么枯了。”阿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了,师姐让你算的那批药材运输路线,结果怎么样?”
小棠撇撇嘴,把罗盘往腰间一挂:“别提了,算出有个岔路口会遇雨,我让他们绕路,结果管事大叔说我小题大做。”她眼珠一转,突然凑近,“要不我们偷偷跟去看看?正好试试我新练的避雨诀!”
这时,竹帘被轻轻掀开,穿素色长衫的师姐明微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你们俩又在琢磨什么?”她声音温和,却总能一眼看穿她们的小心思。
小棠吐了吐舌头:“没什么!就是想帮阿苓摘些晨露,给灵草做滋养。”
明微无奈地摇摇头,将汤药递给阿苓:“这是凝神汤,你昨晚为了救那株‘月心草’耗了不少灵力,快喝了补补。”她又看向小棠,“别老想着捉弄管事,下午跟我去趟后山,采些‘凝露花’,库房快空了。”
小棠立刻蔫了:“又去后山啊?上次那只刺猬精追了我半座山呢!”
“有师姐在,它不敢造次。”阿苓喝着温热的汤药,眼里弯起笑意,“再说,你不是新学了能让动物听话的咒诀吗?正好试试。”
小棠眼睛一亮:“对哦!那我得带上我的罗盘,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稀有灵草!”
阳光穿过药圃的藤蔓,在三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药香袅袅,伴着偶尔响起的轻笑,青芷堂的日常,就在这草木与法术交织的时光里,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