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明天或许是场硬仗，但至少我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到达医院会议室。杨敬、侯主任、法务部门和几位医院高层已经在座。李云舒作为手术部门代表也出席了会议。

我们相视一眼，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切按计划进行。

"吴晋医生，"杨敬开门见山，"调查结果表明，关颧彦的死亡与手术中的药物过量使用直接相关。作为主刀医生，你需要对此负责。"

我保持沉默，按照计划，等待合适的时机。

侯主任展示了一系列"证据"，包括被篡改的手术记录、用药清单和我所谓的"疏忽大意"。

当他们要求我承认过失并签字时，我终于开口：

"在我签字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十七号项目和关颧彦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会议室瞬间安静，杨敬的脸色变得苍白："你在胡说什么？"

"关颧彦是十七号项目的试验者之一，他的肝损伤是由HC-17药物引起的，这才是他死亡的根本原因。"

"荒谬！"一位恒康药业的代表突然站起来，"十七号项目早已结项，所有数据都显示药物安全有效。"

李云舒适时插话："真的吗？那为什么当初参与项目的二十名患者中有十五人出现肝功能异常，三人死亡？"

杨敬拍案而起："这次会议是讨论关颧彦的医疗事故，不是讨论已经结项的临床试验！李云舒，你越界了！"

我继续施压："小雨发现了数据造假，准备举报，所以她遭遇了'意外'，对吗？"

恒康药业的代表脸色阴沉："吴医生，你这是在毫无证据地诽谤。小心承担法律责任。"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海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记者和警方人员。

"证据在这里。"张海明高举U盘，"包括原始实验数据、被篡改的病历记录、以及..."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杨敬身上，"谋杀证据。"

会议室彻底混乱。警方宣布对杨敬和恒康药业的几名高管立案调查。记者们争相采访，闪光灯此起彼伏。

在混乱中，我看到李云舒静静站在角落，眼中含着泪水，却又带着释然的微笑。

一个月后，调查结束。十七号项目的真相被全揭露，涉案人员陆续被捕。我被医院恢复了职位，还收到了多家医院的邀请。

纪念小雨的那天，我和李云舒一起去了墓地。四年来第一次，我感到心中的重担稍稍减轻。

"她可以安息了。"李云舒轻声说，将一束白色的鸢尾花放在墓前。

"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我真诚地说。

李云舒微微摇头："我欠她的太多。小时候她总是保护我，现在我终于为她做了些什么。"

回程路上，我们并肩而行，沉默却不再压抑。

"你的计划是什么？"她最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