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最出色的犯罪心理学家。
可四十二岁生日那天,我翻开笔记本,却发现自己记不下任何有价值的观察。
不仅如此,看到案件资料还会感到一阵眩晕。
我的诊所很宽敞,有一间专门的思考室。每次分析案件,我都会在那里静坐几个小时。那天,我在里面待了整整十八个小时,大脑却像被掏空一般。
我终于意识到,我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可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不再接受任何咨询。这个家也变成了妻子在支撑,每天还能听到她安慰的话语,可在我耳中却像是嘲讽一般刺耳。
我常常去附近的公园,观察陌生人的一举一动。偶尔也会和妻子开车去远郊,希望能从陌生环境中找回那种直觉,但一切徒劳无功。
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辄大发雷霆。妻子的忍耐反而激起我更大的怒火,我总是挑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羞辱她。终于在一个雨夜,她收拾行李离开了。很好,生活终于清净了。
我却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厌恶。
某日清晨,我强迫自己起床,从信箱取出一份报纸,竟在社会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我蓬头垢面,坐在社区心理治疗中心的角落里发呆。标题写着《知名犯罪心理学家精神崩溃,沦为治疗对象》。
"你终于醒了。"
我转身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我警惕地问道,同时环顾四周,确认只有我们两个人。
"廖教授,我是刑警总队特别行动组的心理顾问,也算是您的学生。三年前,我们曾在全国犯罪心理学研讨会上有过交流。"女人平静地说,"我叫林雨,特地来找您帮忙。"
我冷笑一声:"你没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吗?我帮不了任何人。"
"不,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分析师。"她递给我一封信,"这里有一个特殊项目,或许能让您重新找回自己。"
我草草翻阅信件,是一所名为"曙光"的特殊青少年辅导中心的邀请函。他们希望我能去担任心理辅导师,为期三个月。
"你认为让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去辅导那些问题青少年是明智的选择?"我嘲讽道。
"那里的孩子们很特别,也许他们能带给您不一样的视角。"她顿了顿,"况且,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的胸膛。是啊,我还有什么选择?继续在这个房子里腐烂下去?
三天后,我坐上了前往"曙光"中心的车。林雨说会在那里等我,给我详细介绍情况。
车子驶入郊区,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当建筑物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那是一栋灰白色的两层建筑,周围高墙环绕,大门紧闭,几乎看不见任何生机。
我按响门铃,等了将近五分钟,才有人前来开门。
"廖教授,欢迎您的到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戴着黑框眼镜,表情冷淡,"我是中心的管理员周明。林顾问临时有事,让我先带您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