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老宅的地下酒窖里，宋絮蜷缩在最角落的橡木桶后面。
她手里攥着半瓶伏特加，另一只手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青紫。
手机屏幕亮起，是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蔡徐坤背上的伤口特写。
放大能看到鞭梢带出的倒刺勾出的血肉。
宋絮用指尖描摹照片里他绷紧的肩胛骨，突然把酒瓶砸向对面的墙壁。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酒窖顶层的声控灯。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注射器，毫不犹豫扎进大腿。
药水推入血管的瞬间，幻觉如期而至。
蔡徐坤站在她面前，囚服敞着，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脸颊。
蔡徐坤又吃药？
幻觉里的哥哥叹气。
宋絮这次是注射的...
宋絮痴痴地笑。
她伸手想碰他，却扑了个空。
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搞混了现实与幻境的边界。
手机突然震动。
是监狱的号码。
宋絮颤抖着接起来，却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宋小姐？您哥哥在医务室...他拒绝治疗..."
背景音里有蔡徐坤沙哑的怒吼，接着是肉体撞上金属柜的闷响。
宋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宋絮让他接电话。
"什么？"
宋絮把电话给他！
她尖叫起来，声音在空荡的酒窖里回荡。
宋絮现在！马上！
一阵杂音后，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蔡徐坤宋絮？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宋絮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攥着手机像攥着救命稻草。
宋絮你答应过我的…
蔡徐坤在那边沉默。
背景音里有医护人员紧张的交谈，隐约能听到"感染""截肢"之类的词。
宋絮哥…
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
宋絮你也要丢下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蔡徐坤...不会。
宋絮证明给我看。
宋絮把脸贴在冰冷的手机外壳上。
宋絮让他们处理伤口...不然我现在就割开颈动脉。
蔡徐坤的呼吸一滞。
蔡徐坤你敢。
宋絮你知道我敢。
宋絮就像你知道我会把整瓶安定倒进喉咙一样。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蔡徐坤妥协了。
蔡徐坤...好。
宋絮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挂断电话，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添一道新鲜伤口。
血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蔡徐坤的照片。
宋絮哥哥…
宋絮我爱你。
监狱探视日。
蔡徐坤走进来时脸色苍白得吓人，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脖子上新鲜的掐痕。
蔡徐坤谁弄的？
宋絮歪着头笑。
宋絮我自己。
蔡徐坤的眼神暗下来。他伸手碰了碰玻璃，正对着她锁骨的位置。
蔡徐坤为什么？
宋絮因为爱你。
蔡徐坤猛地攥紧拳头，绷带上渗出红色。
宋絮的瞳孔微微扩大。
宋絮你伤口裂开了。
蔡徐坤知道还气我？
她突然压低声音。
宋絮让我进去。
蔡徐坤什么？
宋絮我说...
她的嘴唇几乎贴在玻璃上。
宋絮...让我进监狱找你。
蔡徐坤的表情凝固了。
宋絮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过去。
透过玻璃能看到抬头写着《精神鉴定报告》，诊断结论栏赫然标着"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宋絮签了它。
她的眼睛亮得可怕。
宋絮父亲就会动用关系把我送进和你同一所监狱。
蔡徐坤把文件撕得粉碎。
蔡徐坤你疯了。
宋絮看着纸屑纷纷扬扬落下，突然大笑起来。
笑到警卫过来警告，笑到眼泪溢出眼角。
宋絮是啊...
她擦掉眼泪，轻声说。
宋絮...从爱上你那天就疯了。
蔡徐坤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2157！坐下！"
宋絮看着狱警按住他肩膀，看着蔡徐坤挣扎时绷带彻底被血浸透。
她慢慢站起身，整理好裙摆，最后看了他一眼。
宋絮等着我。
她用口型说。
转身离开时，宋絮摸到口袋里冰冷的金属，从私家侦探那里弄来的监狱钥匙模具。
月光照在走廊上，像一条苍白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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