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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诊断：血脉的代价

　　史莱克学院，海神阁地下某间配备了最先进魂导分析仪的密室。

　　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三个最小的孩子——浩月、小橘子和念念。霍雨浩站在一旁，灵眸中金光流转，以超越仪器的精度感知着孩子们体内的每一丝能量波动。旁边站着神情严肃的庄老，以及闻讯赶来、眉头紧锁的轩梓文。

　　“奇怪，真是奇怪……”庄老收回按在念念额头的手，喃喃道，“从生命体征来看，三个孩子都非常健康，魂力回路通畅，甚至天赋异禀。但这眼睛……”

　　霍雨浩深吸一口气，亲自走上前，动作轻柔地，依次摘下了三个孩子的眼罩。

　　密室内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老大浩月（九岁）：右眼是继承自霍雨浩的纯黑，深邃有神；而左眼，却仿佛蒙着一层永不消散的浓雾，呈现一种死寂的灰白色，只能勉强感知到微弱的光影。

　　老二小橘子（六岁）：情况恰恰相反。她的左眼是漂亮的橙红色，清澈明亮，属于橘子的色彩；但右眼却是一片空洞的暗红，毫无神采，完全失去了视觉。

　　最小的念念（五岁）：最为奇特。她的左眼漆黑如夜，右眼橙红如火，本应是一双惊艳的异色瞳。然而，那只橙红色的右眼，却如同被封住的宝石，没有任何光感，是完全失明的。

　　轩梓文快步走到魂导分析仪前，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复杂的数据流，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雨浩，庄老，能量扫描显示……这不是外伤，也不是诅咒。这是……先天性的视觉神经发育不全或信号阻断。”

　　“根源在于……他们的血脉本身。”

　　霍雨浩的心猛地一沉。“说清楚。”

　　“是武魂冲突，或者说，是顶级武魂与特殊变异武魂在遗传中产生的、极其罕见的 ‘显性基因缺陷’ 。”轩梓文指着屏幕上高亮标记出的几处能量节点，

　　“雨浩，你的灵眸是精神系顶级武魂，本质偏于‘阴’与‘灵’；而橘子学姐的武魂，虽是食物系，但经过她的修炼和变异，充满了‘火’与‘实’的特性，尤其可能与她那超乎常人的精神力有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强大血脉力量，在结合时，产生了我们都未曾预料到的……排异反应。”

　　“这种排异，在胎儿眼部神经这种极其精密的器官发育时，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就像……两种都过于强大的能量，谁也不肯退让，最终在狭小的空间里‘同归于尽’，堵塞乃至切断了视觉信号的传递。”

　　庄老捋着胡须，沉重地补充道：

　　“尤其是，这种冲突似乎还与戴家传承的白虎武魂的霸道血脉，产生了一些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连锁反应。可以说，这是独属于你们二人结合的后裔，才会出现的‘后遗症’。以学院目前的手段，包括生命之树的滋养，也只能稳固现状，无法根除这源自本源的缺陷。”

　　霍雨浩僵在原地，看着三个孩子。

　　浩月似乎感知到父亲的注视，下意识地用小手挡了一下自己灰白的左眼，低下了头。小橘子则倔强地仰着脸，用那只完好的橙红左眼看着他，小嘴紧抿。最小的念念似乎还不完全理解失明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不舒服，伸出小手想去揉那只看不见的右眼，被霍雨浩轻轻握住。

　　就在这时，站在稍远处，一直安静看着的大儿子徐云瀚（十一岁），忽然用一种早熟而平静的语气说道：

　　“母亲……知道。”

　　他看着霍雨浩，眼神复杂。

　　“母亲说过，这是‘神的印记’，证明我们是与众不同的。她还说……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血脉了。”

　　“……”

　　一句话，如同最后的惊雷，在霍雨浩脑海中炸开。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橘子那看似疯狂的生育，她对孩子们眼疾的漠然，甚至……这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她某种冷酷的算计之内！

　　这并非命运的诅咒。

　　这是他霍雨浩的血脉，与橘子那同样不凡的血脉，在强行结合下，亲手为自己后代刻下的、无法磨灭的伤痕。

　　他看着孩子们那三双残缺却清澈的眼睛，一股混杂着愧疚、愤怒、怜惜与无力感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他原本以为只是处理一段纠葛的感情，却没想到，揭开的竟是如此沉重而残酷的真相。

　　这血脉的代价，最终却要由这些无辜的孩子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