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命运交集

香港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林昭雪躲进兰芳园的屋檐下，望着街面水洼里晕开的霓虹倒影。手机在包里震动，王楚钦的消息弹出来："湾仔有一家超好吃的车仔面，要一起来吗？"

这已经是他们在香港的第三次偶遇。三天前在维多利亚港分别后，第二天就在庙街夜市重逢，王楚钦帮她从拥挤的人群中抢回差点被挤掉的手机；昨天又在旺角的体育用品店遇见，他认真地给她推荐专业护目镜，修长的手指在货架间穿梭，讲解不同品牌的优缺点。

"我在兰芳园。"她回复消息，刚发送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么巧？"王楚钦举着两把透明雨伞小跑过来，运动裤裤脚沾着雨水，"我正要去接你。"他把干爽的那把伞递给她，自己握着还在滴水的伞柄，"这家的西多士也不错。"

店内弥漫着浓郁的黄油香，林昭雪咬下一口西多士，温热的花生酱在齿间流淌。王楚钦专注地切着碟头饭，刀叉碰撞声清脆："其实运动员的饮食真的很重要。"他突然开口，"我之前总爱吃宵夜，被教练抓包好几次。"

林昭雪差点呛到，想象着赛场上威风凛凛的国乒主力偷吃宵夜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王楚钦也跟着笑，露出虎牙："后来发现规律饮食对状态影响太大，现在连奶茶都只敢喝三分糖。"他晃了晃手里的冻柠茶，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在虎口的茧子上。

饭后雨停了，两人沿着铜锣湾的街道漫步。橱窗里的运动品牌正在播放奥运集锦，王楚钦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林昭雪注意到他盯着屏幕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反思的专注："在想什么？"

"在想决赛那天的接发球失误。"他坦言，手指无意识地做出握拍动作，"其实每个球都能更好。"路过一家乒乓球用品店时，他的脚步顿住，橱窗里陈列着限量版球拍，"要不要进去看看？"

店内摆满了各种胶皮、底板，王楚钦拿起一块红色胶皮，在灯光下仔细查看："这个海绵硬度适合快攻，但控制需要多练习。"他突然转头，"游泳也一样吧？不同的泳姿对肌肉发力要求完全不同。"

林昭雪拿起一副专业耳塞，想起每次训练时耳道的刺痛："蝶泳的入水角度特别重要，稍有偏差就会影响速度。"她比划着动作，发梢扫过王楚钦的手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冰凉的皮肤："就像握拍姿势，差一毫米都会影响击球效果。"

两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急促，林昭雪能清晰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店员适时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王楚钦松开手，耳尖泛红："要不要试试发球机？"

乒乓球撞击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林昭雪握着球拍的手有些僵硬。王楚钦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纠正她的姿势："手肘再抬高一点，手腕放松。"他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混合着汗水和运动香水的气息。当她终于成功打出一记漂亮的弧圈球时，王楚钦兴奋地击掌："有天赋啊！"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太平山的缆车上。王楚钦指着远处的海岸线："听说这里看夜景特别美。"他从背包里掏出两盒鸡蛋仔，还是温热的，"答应请你的。"巧克力酱在晚风里凝固，林昭雪咬下一口，甜蜜在舌尖绽放。

"其实我一直想问..."林昭雪突然开口，又有些犹豫。王楚钦转头看她，眼神温柔："想问什么？"

"你是怎么调整比赛心态的？"她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我有时候明明准备得很充分，站上跳台还是会紧张。"缆车进入隧道，黑暗中只有王楚钦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把每个对手当成最好的自己，把每次发球当作最后一次机会。"

出隧道时，璀璨的城市夜景豁然展现在眼前。王楚钦的侧脸被霓虹灯染成彩色，他突然说："其实第一次在奥运村见到你，就觉得你特别专注。"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昭雪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时候就在想，这个女孩眼睛里有光。"

海风掀起林昭雪的发丝，王楚钦伸手帮她别到耳后。远处的维港依旧繁华，而他们的影子，在缆车窗上悄然重叠。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昭雪瞥见新消息："明天带你去吃正宗的避风塘炒蟹？"

她笑着回复："一言为定。"窗外的香港夜色温柔，就像此刻在心底蔓延的情愫，细腻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