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开枪，等他们靠近些。"张大勇压低声音命令道，"机枪手准备，瞄准登陆艇上的机枪手和军官。"

日军登陆艇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楚看到甲板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当第一艘登陆艇距离海岸不到一百米时，张大勇猛地举起手臂，然后用力下劈："开火！"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隐蔽在沙丘后的机枪、步枪同时射击，形成交叉火力网。最前面的几艘登陆艇上的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有的倒在甲板上，有的跳入水中试图游向岸边。

"手榴弹准备！"张大勇见登陆艇已经靠岸，立即命令道。

几十枚手榴弹被投向登陆艇和正在爬上海滩的日军，爆炸声此起彼伏，烟尘与血雾弥漫在海滩上。然而，后续的登陆艇并未撤退，反而加速冲向海岸，舰载机关炮不断扫射滇军阵地。

战斗持续了近两小时，滇军一营伤亡近三分之一，但成功击退了日军第一波登陆。张大勇知道这只是开始，立即组织部队加固阵地，搬运伤员。

师部指挥所内，杨成林通过电话了解各战场情况："南部战况如何？"

三营长赵德明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背景中是激烈的枪炮声："报告师长，日军约一个大队正在进攻七零高地，我部已经击退两次冲锋，但弹药消耗很大。"

"坚持住，只要天黑前不让日军占领高地，我就给你们送去补给。"杨成林沉声道。

放下电话，杨成林转向李文杰："城区情况怎么样？"

"二营报告城北已经有日军渗透，正在巷战中。"李文杰脸色凝重，"师长，日军这次投入兵力超出我们预期，至少两个联队。"

杨成林走到地图前，仔细观察战场态势："现在就动用预备队太早。命令二营坚守城区要点，不要分散兵力去清剿小股日军。一营如果撤不下来，就原地坚守，切断日军登陆部队与主力的联系。"

天色渐暗，第一天的战斗逐渐平息。滇军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成功阻止了日军的快速推进。然而，杨成林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夜幕下的乐清城，到处是断壁残垣和硝烟弥漫的痕迹。医院里挤满了伤员，医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杨成林亲自到医院慰问伤员，每到一处，都蹲下身来与士兵交谈几句。

"师长，俺还能打，伤好了就回部队。"一位腿部中弹的士兵强忍疼痛说道。

杨成林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部队等着你回来。"

走出医院，杨成林的脸色变得凝重。他对随行的副师长陈明德说："明德，你去一趟后方，亲自催促援军和补给。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我们最多只能坚持四天。"

陈明德犹豫道："师长，我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战斗吧。"

"这是命令！"杨成林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如果我们都葬身于此，谁来告诉后人我们是如何战斗的？谁来为这些孩子们讨回公道？"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