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确实有相对强大的力量，但是大家应该知道旧蒙德暴君被人推翻的故事。”洛依斯看着台下人的反应，继续补充：“所以神明只是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而已。”
旅行者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洛依斯：“洛依斯所言有一定道理，可神明若仅以力量区别于凡人，那这份力量的意义又何在？芙宁娜女士身为水神，守护枫丹是她的职责，在履行职责时，她的行为举止却让人难以将其与神明联系起来。”他指向台下议论的人群：“就像大家所疑惑的，她的神力展现、她的情绪表现……这些都让人对她的神明身份产生质疑。”
洛依斯对旅行者的话略有些不满：“那如果我的行事方式，不符合大众所想，你们就会再次质疑我神明的身份吗？”
散兵上前半步将洛依斯护在身侧，锐利的目光扫过旅行者：“她现在状况特殊，你们的问题最好适可而止。”
他侧首压低声音，只有洛依斯能听见：“别太激动，不值当为他们动气，嗯？”
芙宁娜见散兵维护你，心底泛起暖流，面上却扬起下巴：“哼，旅行者，洛依斯可是被天理认可的神明，你质疑她，就是质疑天理的判断！难不成……你觉得你比天理还明察秋毫？”她朝台下扫视一圈，提高音量：“在场各位，有谁敢说自己能比天理更准确地判断神明的真伪？”
那维莱特轻敲法槌：“请保持秩序。洛依斯女士，关于你提到的神明身份与行事方式的问题，本庭认为确实值得深入探讨。但目前的焦点仍是芙宁娜女士是否为真正的水神。你作为辩护人，能否提供更直接的证据或论据来支持你的观点呢？”
台下人群再次议论纷纷，学者推了推眼镜：“是啊，洛依斯大人，您说神与人区别不大，但这不足以证明芙宁娜大人就是真神呀。”穿围裙的妇人则小声嘀咕：“可洛依斯大人是神明，她肯定有她的道理……”
林尼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指尖转着魔术帽：“哎呀呀，这场辩论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洛依斯大人，我也很好奇，您要如何‘直击要害’，证明我们的芙宁娜女士货真价实呢？”
阿蕾奇诺始终静默观察，目光在你和芙宁娜之间来回游移，暗自思量着这场戏剧般庭审的走向。
“神明分为人格和神格，如果有一天我将自己的神格剥离出来，”洛依斯语气带着探究，声音却出奇的让人信服：“大家认为我还是神明吗？大家还会听我一言吗？”
“啊？神格和人格……”派蒙歪着脑袋，努力思考：“派蒙不太懂啦！不过，如果洛依斯把神格剥离，那岂不是就像……就像苹果没了核？”派蒙飞到旅行者身边：“旅行者，你觉得呢？洛依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呀？”
“这比喻倒也有趣。”旅行者一手托腮沉思，视线仍停留在洛依斯身上，“神格或许是神明力量与权能的来源，但人格才决定了神明如何使用这份力量，以及与凡人的互动方式。若剥离神格，仅有人格的你，在大众认知里，或许不再是完整意义上的神明。可你刚才的问题，似乎别有深意？”
洛依斯拍拍手，像是无赖般耸耸肩：“站在你们面前的芙宁娜女士，正是水神的人格。”
“什么？！”
歌剧院里仿佛炸响了一道惊雷，连最镇定的学者都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扶：“人、人格？您是说……芙宁娜大人只是水神的人格？那神格呢？”
穿围裙的妇人抱着孩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脸上满是茫然：“人格……神格……这到底是啥意思啊？难道水神还能拆开不成？”
后排的议论声瞬间翻涌成浪：
“所以芙宁娜大人不是假的，只是……不完整？”
“那她还是我们的水神吗？”
“洛依斯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别卖关子了！”
芙宁娜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高傲姿态瞬间碎裂，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洛依斯，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字。那藏在眼底多年的惶恐与不安，此刻像被戳破的气泡，再也瞒不住了。
那维莱特握着法槌的手微微收紧，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依旧保持着审判官的冷静：“洛依斯女士，你的意思是，芙宁娜女士是水神人格的具象化存在？”
“正是。”洛依斯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芙宁娜，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放得极柔，“水神为了履行某个约定，将神格与人格剥离。神格或许隐匿于某处守护着枫丹，而人格化作芙宁娜，留在这里感受人间的正义与悲欢——你们朝夕相处的，从来都是水神的一部分，何来‘假扮’之说？”
她抬眼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清亮：“就像你们不会因为苹果没了核，就说它不是苹果。芙宁娜承载着水神的情感与记忆，守护着枫丹人的日常，她凭什么不算水神？”
旅行者听着洛依斯的解释，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些日子在枫丹的种种见闻，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原来如此……若真如你所说，那芙宁娜这些年背负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她那些看似荒诞的行为，或许正是人格在漫长岁月中，为了应对沉重职责而产生的“防御机制”。可你仍未说明，水神为何要将神格与人格剥离，这个约定究竟是什么？”
洛依斯手指指向在座的各位：“因为她想拯救枫丹的人。”
“拯救枫丹的人？”旅行者眉头微蹙，追问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这与剥离神格有何关联？”
洛依斯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芙宁娜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沉重：“诸位还记得枫丹那则古老的预言吗？‘水神独坐在王座之上哭泣，枫丹人将溶解于胎海。”
芙宁娜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挺直脊背，眼眶泛红，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那维莱特眼中浮现复杂情绪：“所以，水神选择剥离神格，以人格承受预言的重量？”他望向芙宁娜，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心疼。
与此同时，枫丹某处小岛。
南玄正在搭建传送法阵，温迪在旁边弹奏着歌谣。
南玄手中法诀不停，阵纹泛起幽蓝光芒：“这传送阵还需些时间，温迪，你说洛依斯她们那边庭审结束了吗？”他抬眼望向天空，似在感知什么。
温迪指尖拨弄竖琴的动作微顿，侧耳倾听风的低语，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嗯……我听见了枫丹海边浪花的声音，夹杂着人们惊讶的呼喊与心跳。看来，洛依斯已经说出了那个秘密，至于结果如何，风还未完全告诉我呢。”
“希望一切顺利。”南玄手上动作不停，将最后一枚符文嵌入法阵，直起身拂了拂衣袖:“洛依斯为了芙宁娜，也真是费尽心思……对了，温迪，你之前说你知道洛依斯和洛薇尔被天理抹去存在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温迪手指轻轻拨弄竖琴弦，发出一声悠远的音色，眼神变得深邃而古老：“那是一段被风遗忘在角落的故事了……南玄，你知道吗？在世界还很年轻的时候，有一些力量，是连天理也感到忌惮的。”他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仿佛穿越了时空：“洛依斯和洛薇尔所掌握的，或许不仅仅是希望与虚望那么简单。”
温迪指尖绕着一缕浅绿色发丝打转，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这就沉默啦？那段往事啊，藏着提瓦特诞生之初的秘密，连我也是偶然间从风的低语中听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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