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阿蕾奇诺对洛依斯的话感到些许诧异，赤瞳中闪过微不可察的赞赏，旋即消逝：“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孩子拿着刚从至冬发来的信件敲门。
他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阿蕾奇诺身旁，将信件递给她：“父亲，这是刚到的信。”
阿蕾奇诺拆信阅读，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讶，抬眼重新审视洛依斯：“倒是比我预想中要快，不过…你是怎么让那个吝啬鬼松口的？”
洛依斯淡淡吐出两个字：“威胁。”
“呵。”阿蕾奇诺似乎并不意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想来也是，以你和「富人」的关系，除了威胁，他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壁炉的炉火摇曳，在阿蕾奇诺眸中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即便如此，能让他在经费上松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究竟用了什么把柄？”
洛依斯想起之前的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亵渎神明，这个罪名够吗？”
阿蕾奇诺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神色变得凝重：“在至冬，亵渎神明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她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开口：“不过，「富人」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想来不会这么轻易被你拿捏。”
洛依斯适当开口提醒：“天理沉睡但不是死了，你我都知道…”
阿蕾奇诺眼中闪过了然，手指摩挲着信件边缘：“原来如此…但你和他毕竟曾有过一段过往…”
洛依斯定了定了心神，疲惫的揉着眉心：“所以我现在没杀他。”
“呵。”阿蕾奇诺轻勾红唇，眸底却殊无笑意：“念及旧情吗？不过能让你做到这种程度，「富人」的所作所为…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过分。”
洛依斯打了一个哈欠：“我好困，我的房间还在吗？”
阿蕾奇诺示意身旁的孩子带话，转头看向洛依斯：“自然，我可没把你的房间安排给别人…”她赤瞳微眯：“怎么，不回去陪你那位？”
洛依斯揉揉发涨眉心：“现在吵架不想理他。”
阿蕾奇诺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双眸打量着洛依斯：“不想理他…还是说，你其实是在等他来哄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洛依斯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阿蕾奇诺看到洛依斯炸毛的样子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的突然话锋一转：“他不来找你？”
洛依斯有点心虚，但依旧理直气壮：“我又不小了，而且…”
“而且什么？”阿蕾奇诺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一直和他冷战下去？”话虽如此，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什么都告诉她，只会让他白白担心。”洛依斯低垂下脑袋，表情有些失落。
阿蕾奇诺敛了笑意，沉吟片刻后淡淡开口：“呵，夫妻之间，有时坦诚些也未尝不可…”炉火噼啪，似在附和。
洛依斯咬着下唇，她也不确定那个方法是否可行：“那至少等到白淞镇的演出结束。”
阿蕾奇诺神色淡然地点头，视线移向跳动的炉火：“嗯，那便依你。不过…若是他主动来寻你，你当如何？”
“躲着吧…”洛依斯揉揉眼睛，困意涌上心头。
阿蕾奇诺注意到洛依斯的小动作，视线在你腹部停留一瞬又挪开：“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声音微顿，朝先前的孩子使了个眼色：“带执行官去休息。”
小孩乖乖走到洛依斯身前：“囚徒大人请。”
“嗯。”洛依斯看了阿蕾奇诺一眼，随后跟着对方离开。
时间很快来到1月3日，洛依斯像做贼一样来到旅馆房间，把包装好的礼物盒轻轻放在桌上。
散兵一直坐在暗处盯着洛依斯，见她放下礼物准备离开，起身点亮蜡烛，摇曳烛光映在眼底似有情绪翻涌：“怎么，打算偷偷放下礼物就走？”
“那个…生日快乐。”洛依斯十分心虚，往后连退几步。
散兵轻嗤一声，径直走到洛依斯面前俯视着她，眸中情绪让人看不真切：“呵，一句生日快乐就想把我打发了？”
洛依斯抬眸看着散兵：“所以？”
烛光将散兵脸庞映照得半明半暗，语气听不出喜怒：“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他瞥向桌上的礼物盒。
洛依斯仲手想要开灯，却被散兵直接摁住。
房间昏暗，只有烛光跳动，散兵按住洛依斯的手时力道不轻不重，眼眸在烛火下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光：“不许开灯。”
洛依斯紧张的吞咽口水：“为什么？”
散兵凑到洛依斯面前，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怎么，不开灯就紧张了？”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我没有。”洛依斯依旧选择嘴硬。
他捏住洛依斯下巴的手突然发力，嘴角扯出个略显病态的笑容：“事到如今还要瞒着我吗…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是吧？”散兵眼神一暗，另一只手抚上洛依斯的小腹，似在感受着什么：“呵，那我便自己“看”。”
洛依斯在心里默默吐嘈：一颗蛋能摸出来吗？
散兵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洛依斯小腹上轻轻摩挲，似是不经意地划过，又似是带着某种试探：“嗯…果然。”
洛依斯茫然了：“什么？”（内心os:不是，这还真的能摸出来啊？）
烛火摇曳，散兵眼眸微眯起，眸底晦暗不明：“你当真以为能瞒我一辈子？还是说，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不是…”洛依斯十分着急解释，但又说不出口。
散兵双臂环于胸前，微仰起头，话语间尽是冷意：“不必解释，反正说出来的话也可以当作没说过，不是吗？”
洛依斯沉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烛火忽然剧烈晃动，映得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扭曲，散兵冷笑一声，言语间尽是自嘲：“呵呵，也对，毕竟从一开始你便不愿告诉我。”
沉默良久，散兵攥住洛依斯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其捏碎：“瞒着我…很好玩吗？”
洛依斯知道这件事本就是自己不对，低垂着头：“对不起。”
烛火跳动，映得散兵眸中情绪忽明忽暗：“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他攥着洛依斯的手腕凑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
洛依斯小声开口：“有的…”
散兵手上力道松了些许，想起曾经与洛依斯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酸涩：“可现在，我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你……”
“为什么这么说？”洛依斯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和害怕。
烛光将散兵的脸庞映照得阴晴不定，他眸底好似藏着化不开的墨：”现在的你，有太多事瞒着我，不是吗？”
洛依斯一时间无话可说，自己确实瞒了一些事情。
房间内静谧得只剩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散兵指尖轻触洛依斯的脸颊，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已无足轻重？”
洛依斯咬的嘴唇有些泛白：“不是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
烛火映在散兵眼底明明灭灭，指尖沿着洛依斯的脸颊滑下，声音带着蛊惑：“那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嗯？”
洛依斯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之前我问过你，你不同意我去冒险，但是…”
烛火突然跳动，映得散兵瞳孔也忽明忽暗：“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自己去？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不会有事的！”洛依斯下意识反驳，底气又渐渐不足声音变小：“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不会有事？”散兵冷笑一声，捏着洛依斯下巴的手愈发用力，眸底染上一抹猩红，“这种话，你还要说几次？”
洛依斯侧过头嘴硬的说：“就算我出事，我也会让孩子平安降生的，这点你大可放心。”说完有点后悔，她知道散兵会伤心。
散兵眼底一片阴翳，死死盯着洛依斯：“你是想让我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不在乎你的死活，只关心这个孩子？”
洛依斯语气渐渐软下来：“阿散…我真的不会出事的。”
散兵胸口剧烈起伏，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言语间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乞求：“别去…算我求你。”
洛依斯握紧散兵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解释：“我不去的话，会有人死掉的，我不想他们死掉。”
散兵抿紧下唇，沉默许久后松开洛依斯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呵，你总是这样…为了别人，不顾自己，不顾我们…”
“阿散…相信我，她不会杀掉我的。”洛依斯有些迟疑想上前，但是又默默后退一步：“希望之力才重新开始运行，我死了的话提瓦特会有大麻烦。”
“她？”散兵敏锐地捕捉到洛依斯话中的信息，周身气息愈发阴冷，“所以，你早就知道会面对什么，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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