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弹药不多了！"一名机枪手喊道，"还剩最后一个弹夹！"

"省着点用，援军很快就到！"刘鹏鼓励道，尽管他自己也不确定援军何时能到。

日军像潮水一般涌入城中，川军的阵地一个接一个地失守。到第三天中午，台儿庄的大部分区域已被日军占领，川军退守到最后一道防线——城中心的几座坚固建筑。

王铭章在指挥部收到了最新战报：援军还需要至少两天才能到达，而他们的弹药最多只能坚持到明天上午。

"给李长官发电报，告诉他我们会尽可能坚持。"王铭章对通讯兵说道，"另外，给家人写封信。"

夜幕降临，台儿庄成了一片火海，爆炸声和枪声从未间断。王铭章站在一座残破的楼顶，望着远处的火光。刘鹏走到他身边。

"长官，日军明天清晨会发起总攻。"刘鹏说道，"我们的弹药……"

"我知道。"王铭章打断他，"你带一部分伤员和年轻士兵从南面突围，去找援军。"

"那您呢？"

"我和剩下的弟兄们断后。"王铭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记住，告诉李长官，川军用生命兑现了承诺。"

刘鹏眼含泪水，用力点头："是！"

清晨，日军果然发起了总攻。成百上千的敌人在坦克和炮火支援下向川军最后的阵地推进。王铭章亲自操作一挺重机枪，在弹尽粮绝之际，他下令士兵们准备白刃战。

"同胞们！"王铭章高声喊道，"今天，我们用生命捍卫的不只是这座城，更是我们的国家和尊严！几十年后，人们会记住，曾有一支川军，宁死不屈地守卫着台儿庄！"

最后的巷战极其惨烈。当日军冲入指挥部时，王铭章已身中数弹，仍握着手枪站立着。他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军官。

当日军全占领台儿庄市中心时，他们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每一个角落都染满了血迹，每一具川军尸体旁边都倒下了数名日军。王铭章和他的弟兄们，用生命践行了"与台儿庄共存亡"的誓言。

而此时，在距台儿庄不远的临沂，另一场战役正在进行。

临沂，同样是一座具有战略意义的城市，控制着通往徐州的重要通道。守卫这里的是第31集团军，指挥官是有"常胜将军"之称的冯治安。

冯治安出身行伍，军旅生涯充满传奇色彩。他曾是一名普通士兵，靠着非凡的勇气和战场智慧一步步晋升。然而，他的名声却颇为复杂——有人称赞他是战术大师，也有人批评他行事独断、与上级关系紧张。

这天早晨，冯治安正在指挥部研究地图，参谋长匆匆走了进来。

"长官，台儿庄失守了！王铭章师长和大部分川军将士全部阵亡！"

冯治安的脸色瞬间凝重："突围出来的人呢？"

"刘鹏副师长带着约八百名伤员和年轻士兵突围成功，已经在向我们这边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