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家庭教育计划？我这种老太太上什么计划啊？」梁玉珍拿着手中的宣传单，气得手直发抖，视线在毫无避让地盯着对面的儿子儿媳。
「妈，这不是您想的那种。」儿子梁铭捏了捏眉心，「这是个针对全家人的成长计划，不光是您一个人参加。」
「那就是说我需要去学习怎么当一个奶奶，是吗？」梁玉珍苦笑一声，「我把你拉扯这么大，怎么带孩子还用人教？」
「妈，不是这个意思。」梁铭的妻子谭雅轻声说道，但眼睛始终不敢与婆婆对视。
梁玉珍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照顾小亮已经半年了，他长得多好，你看他多机灵。还用得着什么教育计划？」她低头逗着怀里八个月大的孙子，小亮咯咯地笑着，小手揪着奶奶的衣领。
「妈，小亮确实长得很好。」梁铭坐到母亲身边，放缓了语气，「但是雅雅她...她最近情绪不太好。医生说她有产后抑郁的症状，需要更多支持。」
「抑郁？」梁玉珍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儿媳，「就是难过呗，谁生孩子不难过？我生你爸走了，我那会儿哭都不敢哭，还不是挺过来了。再说了，她有什么可抑郁的？孩子我天天帮着带，饭也不用她做，有什么好抑郁的？」
谭雅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妈，现在不一样了。」梁铭叹了口气，「雅雅最近总是哭，晚上睡不着，医生建议我们全家一起参加这个计划，学习如何互相支持。」
「好啊，合着是我把她逼得抑郁了？」梁玉珍感到一阵刺痛，「我辞了工作帮你们带孩子，天天早起晚睡，就为了让她能好好休息，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
「妈，没人说是您的错...」
「不用说了！」梁玉珍站起身来，把孙子递给儿子，「既然我这老太太这么碍事，那就别来烦我了。你们自己带孩子去吧，我明天收拾东西回老家。」
「妈！」梁铭惊慌地抱着突然被塞过来的孩子，「您别这样，我们只是想...」
「想什么？」梁玉珍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嫌我老了，跟不上时代，带孩子的方法不对，呵呵，我带大的儿子如今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一阵沉默之后，谭雅突然站起身走向卧室，不一会儿传来了压抑的啜泣声。
梁铭抱着孩子，脸上写满了无措和疲惫：「妈，雅雅最近常这样。医生说她需要专业帮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计划不是冲着您来的，是为了我们全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看着她每天这样，害怕极了。」
梁玉珍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心里的怒气消退了一些。她疲惫地坐回沙发，「你们年轻人我真是不懂了。你看看，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毛病？」
「妈，您就当帮我一次。」梁铭恳求道，「就算是为了小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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