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徒儿，"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你长高了。"

多么平常的话语，却让他眼圈一红，"师尊，弟子日夜思念，终于...终于..."

"我知道。"我打断他，时间宝贵，不能耽搁在情感叙旧上，"岳云松是什么打算？"

徒儿面色一凝，"表面上是要借助师尊之力抵抗魔教进攻，但弟子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些年岳师兄变了许多，手段严厉，独断专行，许多与他意见相左的长老都被...架空或驱逐。"

我点头，这与我预料的相符。岳云松天资聪颖，野心勃勃，年少时便展露出强势的一面。如今掌权，更是无人能制。

"他找到了什么所谓的'证据'？"我问。

徒儿摇头，"弟子不知具体内容，只听说是一封书信和一件信物，能证明师尊与魔教有染。岳师兄将其视为镇派之宝，藏在掌门密室中。"

我心中一沉。那信物必是当年我留给青锋的护身符，上面有我独特的法力印记，不会有错。至于那封信...想必是我写给他的那封永别信。

"他不是要我回来对抗魔教，"我冷笑一声，"他是要当众揭发我的'罪行'，以坐实他的正统地位。"

徒儿面色大变，"怎会如此？师尊十年来被困于鬼域，已是受尽苦难，他竟还要..."

"因为他知道真相，"我打断他，"知道我既非魔教奸细，也不曾真正背叛五峰。而这个真相，足以动摇他的地位。"

"什么真相？"徒儿急切地问。

我看着他纯净的眼睛，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当年你被魔教教主掳走，五峰群龙无首，无人敢去营救。我不顾掌门劝阻，独闯魔教，却中了埋伏。为救你，我与当时的教主做了交易——我暗中帮助一个叫青锋的魔教少年脱离险境，换取你的自由。"

徒儿目光闪动，显然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后来青锋因我相助，在魔教地位日隆，为报恩情，他暗中告知我魔教的阴谋。我得以多次助五峰化解危机，岳云松便是证人之一。"

"但最后您还是..."

"最后我被发现了。"我苦笑，"魔教设局引我入谷，欲将我炼化为傀儡。关键时刻，青锋背叛魔教相救，却也因此暴露。我拼尽全力护他脱身，自己却..."

话至此处，我不愿再说。那一日的血池之痛，经年难忘。

"您是为救青锋而死？"徒儿不可置信地问。

我摇头，"我是为救五峰而死。青锋告知我，魔教的真正目标是五峰的镇派之宝'天元珠'，他们已秘密潜入，即将得手。我以最后的力量送出警讯，才使五峰免遭大难。"

"所以...青锋并非师尊的仇人，反而是..."

"他是我救过两次的人，"我轻声道，"也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人。"

徒儿沉默良久，突然跪下，"师尊受冤至深，弟子定会还师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