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越来越重，门板在震动。
许小嗷能感觉到左航手臂肌肉的绷紧，她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许小嗷“让我来处理。”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左航盯着她看了两秒，最终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但手依然搭在腰后——那里藏着一把匕首，许小嗷早就注意到了。
许小嗷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人。
苏新皓站在最前面，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脸上挂着惯常的温柔笑意，但眼神冷得像冰。朱志鑫靠在走廊墙壁上，双手插兜，表情晦暗不明。张极站在苏新皓斜后方，嘴角噙着一抹看戏的笑。张泽禹站在最远处，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眼神平静地与她对视。
这阵仗，像审判。
苏新皓“小嗷，要回房间了。”
苏新皓伸出手，仿佛她只是贪玩晚归的孩子。
许小嗷没有动。她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许小嗷“房间？哪个房间？你的监控室吗？”
苏新皓的笑容淡了些。
朱志鑫“别闹了，过来。”
朱志鑫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许小嗷看向他，忽然笑了。
许小嗷“朱志鑫，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处理。”
朱志鑫的眼神闪了闪，下颌线绷紧。
张极“啧，看来我们的小兔子长牙了。”
张极走上前，想拉她的手，却被左航一步挡开。
左航“她说了，选我。”
左航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空气瞬间凝固。
苏新皓“左航，你知道规矩。”
左航“规矩就是她有权选。”
苏新皓“那是在游戏开始前。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中途换人，对其他人不公平。”
苏新皓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许小嗷“我不是比赛胜利的奖品！”
许小嗷突然提高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的胸口起伏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屈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许小嗷“你们问过我想要什么吗？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是你们游戏里的NPC，我是活生生的人！”
走廊里一片死寂。
张泽禹停下了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苏新皓“你想要什么？”
苏新皓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许小昂昂起头。
许小嗷“尊重，自由，和选择的权利。”
苏新皓“可以。”
苏新皓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苏新皓“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但现在，你有五个选项。”
他伸出五根手指，一一屈下。
苏新皓“我，朱志鑫，张极，左航，或者……”
他顿了顿，看向张泽禹。
苏新皓“张泽禹。选一个，现在。”
这不是选择，这是逼迫。
许小嗷的心脏狂跳。她知道，无论选谁，都会立刻成为其他四个人的靶子。左航或许能暂时保护她，但他一个人能对抗四个疯子吗？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她忽然感到一阵荒谬。
许小嗷“我选……”
她故意拉长声音，看到五个人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许小嗷“我自己。”
说完，她趁所有人愣神的瞬间，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张极，朝楼梯口跑去！
张极“靠！”
张极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只碰到她扬起的发梢。
许小嗷拼命奔跑，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她不知道自己能跑去哪里，这座建筑像个华丽的囚笼，但她必须跑，哪怕只是徒劳。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她冲下两层楼，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冲进一条陌生的走廊。这里灯光昏暗，铺着厚厚的深红色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她躲进一个开着门的储物间，反手轻轻关上门，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朱志鑫“分头找。”
是朱志鑫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脚步声散开。
许小嗷缩在角落里，抱住膝盖，浑身发抖。储物间里弥漫着清洁剂和灰尘的味道，狭小逼仄，却让她感到一丝短暂的安全。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许小嗷捂住嘴，不敢呼吸。
门被推开一条缝，走廊的光漏进来。一个身影侧身闪入，反手关上门。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雪松香气，混杂着一丝血腥味——不是香水，是真正的血。
苏新皓“找到你了。”
苏新皓的声音近在咫尺，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许小嗷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苏新皓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
苏新皓“跑什么？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的指尖沾着一点黏腻，是血。
许小嗷“你…你受伤了？”
苏新皓“不是我的。”
他轻笑，指尖蹭过她的嘴唇。
苏新皓“是左航的。他不太听话，我们只好让他暂时休息一下。”
许小嗷浑身冰冷。左航…他怎么样了？
苏新皓“别怕，我们没下重手。毕竟，他是我们的一员。”
苏新皓靠近她，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苏新皓“但你不该挑衅我们，小嗷。更不该，试图破坏游戏规则。”
他的手滑到她的颈后，轻轻揉捏着，像在安抚受惊的宠物，也像在衡量哪里更容易折断。
苏新皓“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或者，我带你回去。”
这不是选择。
许小嗷闭上眼睛，绝望像潮水般淹没她。就在她准备放弃挣扎时——
储物间的门，被猛地踹开了！
光线涌入，照亮了苏新皓微微蹙起的眉，和许小嗷苍白的脸。
门口站着张泽禹。
他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斧刃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光。他的白衬衫溅上了几点深色，不知道是谁的血。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
张泽禹“苏新皓，抓到你了。”
张泽禹笑着说，语气轻松得像在玩捉迷藏。
苏新皓“张泽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新皓缓缓站起身，将许小嗷挡在身后。
张泽禹“意思是，游戏规则改了。”
张泽禹走进来，消防斧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张泽禹“观察者当腻了，我也想下场玩玩了。”
他看向许小嗷，眼神炽热而疯狂，那是许小嗷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情绪。
张泽禹“而且，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想要你了。”
苏新皓笑了，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苏新皓“你觉得，你一个人，拿着把破斧头，能从我手里带走她？”
张泽禹“谁说我是一个人了？”
张泽禹歪了歪头。
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拖地的声音。
朱志鑫和张极出现在门口。朱志鑫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张极则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扳手。
朱志鑫“苏新皓，你管得太宽了。”
朱志鑫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张极“就是，独吞可不好。”
张极晃了晃扳手，笑容肆意。
苏新皓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彻底碎裂，露出底下冰冷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苏新皓“很好。”
他慢慢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苏新皓“那就按老规矩来。”
苏新皓“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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