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画架前，看了看我的画，没有说话。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过来。
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他很少在我面前抽烟。
“沈星，”他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很年轻，才二十岁。”他继续说道，“她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对艺术很感兴趣，而且很有天赋。”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觉得她比你更需要我的帮助。”
我懂了。他的意思是，我已经被替代了。我的“白纸”形象，已经被另一个更年轻、更纯粹的女孩取代了。
我看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者不舍，但什么都没有。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我知道了。”我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掐灭了烟，起身走到我面前。
“公寓你可以继续住，卡里的钱你也可以留着。”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温度，“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这样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到了保质期，就被无情地抛弃了。
他离开了，没有回头。
公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幅未成的画。我站在画架前，看着画布上浓烈的色彩，突然觉得它们是那么刺眼。
我用手捂住脸，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两年，究竟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我用自己的青春和情感，换来了物质上的富足和一些虚幻的机会。可现在，当这一切都被收回时，我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我辞去了周先生给我安排的那个闲职，虽然那个职位本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把公寓里的东西收拾好，除了我自己的画具和一些衣物，其他都是周先生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有拿。
我搬出了公寓，找了一家经济实惠的酒店暂住。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和方向。
我给大学时的朋友陈姐打了电话。陈姐比我大几岁，是我在学校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真诚的人。她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城市，自己开了一家小型的设计工作室。
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陈姐没有嘲笑我，也没有指责我。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傻丫头，”听我的叙述，陈姐叹了口气，“你怎么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我说我不知道。
“没关系，从头再来。”陈姐的声音很温柔，“过来找我吧，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我去了陈姐的工作室。那是一个不大但很温馨的地方，充满了艺术气息。陈姐的工作室主要做一些小型的商业设计，虽然不像周先生的公司那样光鲜亮丽，但充满了活力和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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