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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资料室里的讨论暂告一段落。左航合上古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邓佳鑫并没有离开，他倚靠在书桌边缘，捧着那杯已经微凉的牛奶，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左航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而黏稠的氛围。

“左航，” 邓佳鑫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软，带着点慵懒的鼻音，“你这里……沾了点灰尘。”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向自己的额角示意。

左航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额角。

“不是那边，” 邓佳鑫轻笑出声，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左航身边，“是这边。” 他靠得很近，近到左航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淡淡牛奶香的气息。

左航的身体瞬间僵住。他能感觉到邓佳鑫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邓佳鑫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治愈异能的温润白光，轻轻拂过左航的太阳穴附近。那触感极其轻柔，像羽毛搔过，却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左航全身。

“好了。” 邓佳鑫收回手，指尖仿佛无意地擦过左航的耳廓，留下一点灼热的痒意。他并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左航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上，语气带着一丝纯然的无辜和关切，“你看起来有点累，是精神力消耗太大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舒缓一下？”

“舒缓”两个字，被他念得又轻又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示。治愈权杖的能量在他掌心若隐若现，散发着诱人沉溺的柔和光晕。

左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声响。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右航在他脑子里已经彻底疯了，发出无声的尖叫：“啊啊啊！他勾引你！他绝对是故意的！左航！争气点！扑倒他！不不不…冷静！回应他！说点什么！”

可左航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邓佳鑫靠得太近了，近得他能数清对方纤长的睫毛，能看到对方清澈眼底映出的、自己有些失措的倒影。那股好闻的气息几乎将他包围，让他呼吸困难。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并且那红色还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或者“我还好”，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塑，唯有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邓佳鑫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纯良又关切的模样。他甚至又往前凑近了一点点，几乎要贴上左航的耳朵，用气声低语：“左航？你怎么不说话？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那温热的气息直接喷洒在左航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像点燃了一串小火苗。左航猛地一颤，几乎是弹射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椅子向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左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沙哑，他甚至不敢看邓佳鑫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冲出了资料室，背影都透着几分狼狈。

“砰！” 门被轻轻带上。

资料室里只剩下邓佳鑫一个人。他再也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地笑出声来，肩膀微微耸动。笑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看着左航消失的门口，眼里闪烁着狡黠而愉悦的光芒。

“原来……逗弄左航这么好玩。” 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拂过”左航皮肤的地方，脸上也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看来，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家伙，内里竟然这么……纯情。

而逃到走廊上的左航，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和脸颊，只觉得那股灼热感久久不散。

右航在他身边兴奋地飘来飘去，语无伦次：“我的天！他摸你了！他靠你那么近！他还对你耳朵吹气！左航！他喜欢你对不对？！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你这木头！你跑什么跑！多好的机会！”

左航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邓佳鑫靠近时那张放大的、带着狡黠笑意的脸，还有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和耳边温热的气息。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一团乱麻。

“他……他只是开玩笑。” 左航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右航。

“开玩笑？！” 右航尖叫，“谁开玩笑会靠那么近！会用那种语气说话！左航你自欺欺人！”

左航不再理会右航的嚷嚷，他需要冷静。他快步走向洗手间，用冷水反复冲洗着脸，试图降低脸上的温度。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闪烁，耳根依旧通红，完全是一副心神大乱的模样。

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邓佳鑫那看似无意的举动，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平静。

而这场由邓佳鑫主动挑起的、若有若无的“勾引”，显然才刚刚开始。基地的夜晚，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燥热而……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