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站起身，准备离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我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袖子："道长，夜色正美，不如再饮一杯？"

不知是月色太美，还是酒意微醺，霜寒竟然又坐了下来。

这一夜，我们谈了很多。关于修行，关于花妖，关于人间百态。霜寒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说了许多平日不会对人提及的事情。

月至中天，他忽然问我："你为何不害怕我？"

"害怕？"

"我是灭情道长，花妖闻风丧胆的存在。"

我思索片刻，如实回答："因为我看到了道长眼中的善意。虽然表面冷峻，内心却温暖。"

霜寒失笑："你倒是看得通透。"

"而且，道长若真要灭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点头认可："确实如此。"

夜色渐深，酒过三巡，霜寒的眼中已有几分醉意。我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冷峻肃穆的道士，此刻竟有些烟火气息，不禁微微出神。

委托要求我诱惑他，原本以为难如登天，却没想到因为一场意外，我们竟能如此促膝长谈。

"道长，你从未想过，重新开始吗？"我轻声问道。

"重新开始？"

"忘记过去，放下执念，寻找新的生活。"

霜寒摇头："修行之人，不可有情。情生则执念起，执念起则心魔生，不得解脱。"

我不由反驳："难道道长不觉得，正是因为有情，才有了人间的温暖与美好？"

他沉默良久，忽然抬头望向夜空："或许吧。但对我而言，已经太迟。"

"不会太迟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人生漫长，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霜寒没有抽回手，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慰眼前这个孤独的灵魂。

就在气氛微妙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小菊慌张地跑来："姐姐！不好了！谷外有人在找霜寒道长！"

霜寒立刻起身，瞬间恢复了清醒："何人？"

"是道门的人！"小菊气喘吁吁，"说是找了道长三日未果，听闻有人看见道长进了桃花谷..."

霜寒脸色一变："他们怎会找到这里？"

我心头一凛："会不会是那些花妖猎人告密？"

霜寒沉思片刻，迅速做出决断："我必须离开，否则会连累你们。"

"可谷外现在恐怕已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喊声："霜寒师弟！还不速速出来！"

霜寒面色凝重："是师兄来了。快，带我去后山。"

我二话不说，带着霜寒和小菊从隐秘小路向谷后疾行。桃花谷后有一处断崖，崖下是湍急的河流，传说是通往另一片花妖聚居地的秘道。

"那边有条小路可以下山，道长从那里离开，应该能躲过追捕。"我指向崖边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羊肠小道。

霜寒点头："多谢。你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