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结束的哨声刚响，马嘉祺就摘了耳返往后台走。

他脚步很快，黑色演出服的下摆随着动作掀起细小的弧度，经过转角时手指在墙上轻轻一撑，整个人流畅地拐进器材区。

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门虚掩着，他闪身进去，反手落锁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三平米的空间里挂满了备用演出服，马嘉祺熟练地拨开几件深色西装，露出后面倒置的收纳箱。

箱面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旁边摆着两瓶电解质水——葡萄味的，丁程鑫最近常的那个牌子。

空调管道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声填满了狭小的空间，他嘴角微微上扬，这种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刺激感总让他心跳加速。"又提前溜了？

"丁程鑫推门进来时带着一阵柑橘调的香水味，演出服领口还沾着彩排时的亮片，"贺峻霖刚才到处找你调耳返音量。

嘉祺没接话，伸手掉他锁骨上粘着的亮粉。

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丁程鑫猛地抓住他手腕："外面有私生。

"压低的声线绷得像弦，"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她们在翻服装间的饰品箱。

"从B区安全通道绕过来的？

"马嘉祺反而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碰到丁程鑫的耳。

潮湿的呼吸扑在颈侧，丁程鑫后颈的毛竖了起来，"监控死角只有那条路。

丁程鑫突然皱眉，目光落在收纳箱旁的手机上。

屏幕因为新消息提示亮起来，锁屏界面是张高糊的舞台侧拍照——他认得出那是自己出道首秀的服装。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通知栏显示的微博ID：@鑫星\_0524。他的生日日期。"这什么？

"丁程鑫抓起手机，锁屏密码自动跳过了。

界面还相册分类，清一色用日期命名的文件夹，最新一个是今天彩排的偷拍。

他点开名为"2017失误合辑"的文件夹，视频缩略图里全是自己舞台上摔倒、走音、忘动作的尴尬瞬间。

马嘉祺伸手要抢，丁程鑫侧身避开时撞到悬挂的演出服。

衣架摩擦金属杆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同时僵住。

门外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咔嗒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储物间门口。

一道红色激光突然从门缝底下扫进来，在马嘉祺小腿上划出刺目的红线。"躲好。

"马嘉祺把丁程鑫往演出服后面推，自己踢翻了角落的道具架。

金属支架砸在地上的巨响在密闭空间里震得人耳膜发疼，门外立刻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在C区！刚听见声音了！"

激光束。

丁程鑫攥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你存这些视频多久了？

"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明显的音，"每次我舞台失误，你都躲在台下拍下来取笑？

马嘉祺突然笑了。

那种丁程鑫最熟悉的，带着点恶劣的笑法。

他伸手扣住对方后颈，拇指摩挲着突突跳动的血管："翻到底。

"呼吸喷在丁程鑫因为愤怒发烫的耳垂上，"看看最后一个文件夹。

屏幕上是段未公开的练习室视频。

丁程鑫在空荡的舞蹈室里反复练习同一个后空翻动作，第二十七次尝试时终于成功，整个人脱力地躺在地板上喘气。

镜头突然晃动，画外传来马嘉祺的声音："膝盖淤青要冰敷。

"接着画面一黑，传来很轻的"啵"的一声——明显是偷亲的声音。

"你每次失误..."马嘉祺的犬齿轻轻磨着丁程鑫的耳钉，"我都在研究怎么防止你受伤。

"手指顺着脊柱滑到腰际，"去年跨年晚会，要不是我提前给升降台做了标记——"

刺目的白光突然透过门缝炸开。

丁程鑫条件反射要转身查看，却被马嘉祺掐着腰按在墙上。

年下者反常地没去确认危险，反而低头咬住他汗湿的衣领，虎齿穿透布料蹭到锁骨。

闪光灯又亮了两下，这次伴随着相机连拍的机械音。"你疯了？

"丁程鑫扯着马嘉祺的项链把人拉开，银链在挣扎中断开，坠子啪嗒掉在地上，"那些私生会拿照片勒索公司！

马嘉祺弯腰捡起项链，吊坠是枚小小的齿轮，内侧刻着"7YRS"的凹痕。"藏了七年。

"他用断掉的链子缠住丁程鑫的手腕，"你觉得我还能忍多久？

安全出口的绿光从门缝渗进来，照得丁程鑫脸色发青。

他扯下手腕链子扔回去："合约里明令禁止队内恋爱。

"转身拧开门锁时停顿了一下，"你知道违约金够买下整栋宿舍楼吧？

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个荧光手环躺在地上。

马嘉祺捡起来，印着"祺鑫"字样的部分被踩出了裂痕。

他抬头时看见丁程鑫站在监控摄像头正下方，位置精准得像经过测量——也确实如此，那个角度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你以为她们会满足于一张模糊照片？

"丁程鑫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下次彩排前我要看到你的小号注销。

马嘉祺摩挲着手环的裂痕，通道尽头的反光物体突然动。

他眯起眼睛，那点反光立刻消失在拐角。

衣领上还牙印的程鑫已经走远，背影挺拔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空调管道又开始震动，这次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

马嘉祺把掉的项链塞进裤袋，齿轮的尖角隔着布料扎掌心。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