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只是不想辜负王爷的期望。"我垂首，眸光微闪。

"我的期望？"傅云归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凉，"秦妤，你从未想过我的期望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他永远捉摸不透的心思。

"回宫吧，夜深了。"他转身离去，背影孤寂。

我站在原地，看着雪花落在他肩头，心中百味杂陈。是的，我从未想过傅云归的期望是什么，就如同他从未明说过救我的真正原因。

北上和亲，与仇人周崇寒相见。十年前的血债，终于要清算了。

宫灯如豆，雪夜漫长。我回到寝殿，取出藏在暗格里的匕首，那是当年从周家大宅逃出时，从一个守卫身上拔出的。刀身已旧，却依然锋利，就如同我心中的仇恨，历经岁月打磨，却愈发刻骨铭心。

"公主，夜深了。"贴身侍女紫竹轻声唤我。

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昔日的秦国长公主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冷漠的女人。我曾以为自己会死在周家人手中，却未曾想兜兜转转，我竟要以和亲的名义，嫁给那个曾经的仇敌。

"紫竹，"我轻声问道，"若我北上和亲，你可愿随我同去？"

紫竹是北狄时就跟随我的侍女，对我忠心耿耿。

"公主去哪，奴婢便去哪。"她垂首，声音坚定。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已定计，若要复仇，这和亲之路，正是最好的机会。

后半夜，我被一阵异响惊醒。寝殿外，有刀剑碰撞声。

"保护皇后！"侍卫的喊声传来，随即是一阵肉体倒地的闷响。

我迅速起身，抓起床头的匕首。紫竹惊慌地闯入内室："公主，有刺客！"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从窗外翻入。我屏息凝神，看着那人缓缓站直身体，月光下，一张令我心惊的面容显露——

"好久不见，秦妤。"

周崇寒，那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竟亲自来到南陵，站在我的寝殿中。

十年岁月，将当年的少年磨砺成了一个冷峻的男人。他眼中的恨意依旧，却多了几分我读不懂的复杂。

"周将军深夜造访，是为了提前与未婚妻相见？"我故作镇静，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和亲？"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娶一个满手血腥的女人？"

"那将军此行是为何？"我握紧匕首，警惕地盯着他。

周崇寒缓步靠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铁锈与寒霜气息："为了确认一件事——当年在湖边，是不是你亲手将我推入水中？"

我心头一震，那是我们之间最初的仇恨。十岁那年，我在御花园中遇见闯入的周家少年，他误捕了我心爱的白兔，我恼怒之下将他推入湖中。他不会水，若非侍卫相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若是我呢？"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退不让。

周崇寒眼中寒光闪烁："那么，我便要让你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