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校园里的玉兰树缀满了花苞。沈星礼抱着作业本经过走廊时,总会不自觉地往宋怀时的教室方向张望。自从那次平安夜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悄悄放在课桌里的温热牛奶,习惯他讲题时指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更习惯他望向自己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这天午休,沈星礼在图书馆找资料,却意外撞见宋怀时和隔壁班的班花苏瑶。苏瑶穿着粉色针织衫,倚在书架旁笑得灿烂:“怀时,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沈星礼握着书的手骤然收紧,转身想逃,却听见宋怀时清亮的声音:“抱歉,我周末要帮朋友补课。”
她躲在书架后,心跳如擂鼓。直到苏瑶失望离开,宋怀时才绕过来,从背后变出一颗草莓味棒棒糖:“躲什么?怕我被拐跑?”他眉眼弯弯,眼底却藏着认真。沈星礼红着脸接过糖,忽然发现他校服袖口沾着油渍——和哥哥工作服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当晚,沈星礼在微信上敲出一行字又删掉。犹豫许久,终于发了条消息:“你今天......真的在帮人补课吗?”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回复。她攥着手机蜷在宿舍床上,听着舍友们议论宋怀时“最近和班花走得很近”,眼眶渐渐发烫。
凌晨一点,手机震动。宋怀时发来一张照片:昏暗的汽修厂里,他穿着工装,双手沾满机油,正笨拙地修理一辆老旧电动车。配文是:“你哥说这电动车你上学骑了三年,电池该换了。”
沈星礼的眼泪瞬间砸在屏幕上。她想起白天宋怀时袖口的油渍,想起他总说“顺路”陪自己走的那条布满修车铺的小路,想起上周哥哥突然塞给她的新书包——深蓝色的布料,和她用旧的那个一模一样,书包上还挂着崭新的小羊挂件。
第二天,沈星礼在校门口等到宋怀时。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她鼓起勇气拽住他的校服衣角:“那个......要不要去喝杯奶茶?我请你。”宋怀时愣了一瞬,随即笑弯了眼,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电影票:“刚好,有人欠我一场电影。”
奶茶店里,沈星礼吸着珍珠,突然轻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每次‘顺路’都不顺路。”宋怀时搅动着吸管的动作顿住,抬眼撞见她泛红却明亮的眼睛。窗外的玉兰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有花瓣轻轻落在她发间的兔子发绳上,像春天终于漫过了寒冬的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