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技校的樱花树落了满地。洋洋在美术教室赶考前作业,画板上是只戴着星星发夹的兔子,旁边卧着匹蓝毛狼,狼爪下踩着支燃烧的火柴。她忽然听见走廊传来重物倒地声,冲出去时,看见桉雪捂着腹部靠在墙上,蓝色短发沾着血。
“谁干的?”她扑过去,看见对方工装裤上的刀伤。桉雪想笑,却疼得皱眉:“别管……是雷狮他爸的人。”话音未落,救护车的鸣笛声已从远处传来。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安迷修和雷狮冲进医院。雷狮的衬衫沾着烟灰,显然刚从老宅逃出来,安迷修的领带歪得不成样子,手里攥着段录像优盘——那是他在雷狮父亲书房找到的,老男人对着镜头忏悔:“那场火灾,我错了……”
“她怎么样?”雷狮拽住医生。“刀伤不深,但……”医生顿了顿,“患者似乎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需要静养。”洋洋攥紧桉雪的工牌,上面贴着张一寸照,她咬着棒棒糖,眼神凶巴巴的,却在照片边缘画了颗小星。
深夜的病房,桉雪终于醒来。她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瓶,忽然扯掉手上的针头:“妈的,错过单招考试了。”“笨蛋!”洋洋按住她,“命重要还是考试重要?”桉雪想反驳,却在看见她发红的眼眶时,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知道了,我的小兔子。”
与此同时,雷狮在医院天台看完了整段录像。安迷修替他挡住夜风,棕色外套披在他肩上,像片温暖的云。“他说,你父亲是为了救我妈才回去的。”雷狮的声音很轻,“原来我不是杂种……是英雄的儿子。”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他。雷狮的头埋在他颈窝,闻到白衬衫上的洗衣液清香——那是他常用的雪松味,和桉雪的一样。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跳成“0”。
高考当日,洋洋站在考场门口,手里攥着桉雪的准考证。她摸着口袋里的戒指,想起昨晚对方塞给她的纸条:**考砸了也没关系,我养你。**安检员催促时,她忽然转身跑向医院——桉雪正望着窗外的樱花发呆,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一起考。”洋洋把备用准考证拍在床头柜上,“美术特长生可以在医院设专场,我问过了。”桉雪愣住,看见她发间的星星发夹在阳光下晃啊晃,像落在睫毛上的光斑。
“傻子。”她骂,却在接过画笔时,忽然笑了。
两个小时后,雷狮和安迷修抱着试卷冲进病房。雷狮的试卷上画着只黑猫勾着犬的尾巴,安迷修的作文题是《光》,开头写着:我的光,是个总把温柔藏在骂声里的混蛋。
洋洋的画纸上,狼和兔子坐在樱花树下,狼爪上缠着绷带,兔子举着颗发光的星星。桉雪在角落签上名,笔尖顿了顿,又画了颗小星——这次,两颗星星挨得很近,像要融成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