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和江逾白来到教室。教室里有假装读书但实则唱歌的,有拿书挡着脸但悄悄在桌子上睡觉的,还有的更过分,竟然把监控扭过去自己在班级里大喊大叫的。
“隗毓,你给我让开,你玩就玩、但你别挡道啊!”
隗毓很不情愿地被我挤了一下,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呦!你是大小姐啊,这么拽?”
我可懒的和他计较,直接就回了座位,但他好像把我的不计较当成了懦弱。
“我来放哨!”季锦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他平常就喜欢在班里面放哨,帮同学们看着老师。
季锦在后面左顾右盼的,先是瞧瞧前边,再瞧瞧后边,见老师没从前面来就盯着后面。
“老师没来。”
同学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在笑。
终于,有一个同学拍了拍季锦的后背:“要不你转头看看。”
季锦好像没觉得背后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还笑着转头。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了季锦身上,季锦感觉不对劲了。季锦被吓得一动不动,耳根处还冒出了几滴汗。
“老,老师好。”季锦颤颤巍巍地说道。
季锦用余光一撇,那是一个带着黑色眼睛的女人。那女人一个眼神就把季锦吓得不轻,那就是老师们一向谁也学不来的技术——“眼神杀”。
“季锦!滚后面站着!麻溜滴!”乔老师显然是生气了,一直指着季锦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那黑色的眼睛还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乔老师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教室里回荡,季锦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挪到教室最后面。我偷偷瞄了一眼江逾白,他正低头假装看书,嘴角却微微上扬——这家伙又在憋笑。
“还有你们!”乔老师突然把矛头转向全班,黑色镜片后的眼睛扫视一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隗毓!把你抽屉里的漫画交出来!”
隗毓脸色瞬间煞白,不情不愿地从抽屉抽出一本《火影忍者》。乔老师一把夺过,又转向另一边:“张小天!别以为你躲在书后面睡觉我就看不见!”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我悄悄把桌洞里没写完的小说稿往里推了推,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玉守过。”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对上乔老师犀利的目光。
“你和江逾白,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逾白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温热传递过来一丝安慰。我抿着嘴点点头,脑子里飞速回想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
下课铃响起时,全班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我和江逾白默默跟在乔老师身后,穿过嘈杂的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江逾白的白球鞋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别怕。”他压低声音说,“可能是上次月考的事。”
我这才想起上周的数学考试,江逾白给我递过一张纸条——虽然我最后没看。难道被发现了?我的胃部突然绞紧。
乔老师的办公室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她严肃的形象很不相称。她坐下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我和江逾白同时摇头,像两个同步的拨浪鼓。
“上周五的卫生值日,你们负责的走廊有口香糖残留。”乔老师从抽屉拿出一张扣分单,“班级被扣了0.5分。”
我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余光里,江逾白的耳尖慢慢变红——每次他尴尬时都这样。
“对不起老师,”江逾白先开口,“那天我们检查过,可能是后来…”
“没有后来。”乔老师打断他,“作为班干部要以身作则。下周艺术节的黑板报,就交给你们将功补过。”
走出办公室时,我长舒一口气,撞上江逾白含笑的眼眸:“吓死我了,还以为考试的事…”
“嘘!”她急忙捂住我的嘴,温热的手心贴着我的唇瓣。我们同时僵住,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脖颈泛起淡淡的粉色。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喧闹声,隗毓和几个男生追打着跑过,差点撞到我。江逾白迅速拉了我一把,我的后背贴上她的胸膛,能清晰听见她加速的心跳。
“小心。”她的呼吸拂过我的发梢。
回到教室时,季锦还可怜巴巴地站在后面。见我们进来,他挤眉弄眼地做口型:“活着回来了?”
江逾白拿起粉笔头精准地扔中他额头,在全班压抑的笑声中,阳光正好落在他飞扬的眉梢上。我忽然觉得,被罚做黑板报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