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我再次行礼。

太子看我片刻，忽然问："明兰姑娘从何处来？"

"明兰本是江南人士，因缘际会来到京城，拜在薛明德老先生门下学艺。"我如实回答，只隐去了宁家和春风楼的经历。

太子微微点头："难怪有如此功底。薛老当年在太乐署名头不小，能得他亲传，姑娘确是有福。"

我谦逊应对，内心却翻起波澜。这位太子不同于我以往见过的任何权贵，他的目光清澈而坦然，言谈举止亦不轻佻，给人一种奇特的亲近感。

当晚，太子只听了两曲便告辞，临走前给了一个分量十足的赏钱。而我，则发现自己对这位太子殿下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从那以后，太子时常来颂雅轩，每次都要听我唱曲。我们之间的交谈也渐渐增多，不再仅限于音律歌曲，还談論诗词、天下大事，甚至人生哲理。在太子面前，我仿佛不再是一个歌伎，而是一个平等的交谈者。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颂雅轩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竟是宁家和卫家的人！

他们一进门就指着我大喊："抓住她！这是我们宁家的逃婢！"

我惊慌失措，看向掌柜求助，掌柜也是一脸为难。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太子殷九清站在门口，面色冷峻。

"参见太子殿下！"宁家卫家的人慌忙跪地行礼。

太子走到我身边，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宁崇文哆嗦着回答："回禀殿下，这明兰本是小人家中一婢女，私自逃走，还偷了不少钱财。如今找到她，自当带回家中发落。"

我正要辩解，太子却先开口了：

"明兰姑娘是薛明德老先生的弟子，怎会是你家的婢女？"

宁崇文额头冒汗："殿下明鉴，她本是小人的侄女，因不安分，被发配为婢。后来趁机逃跑，已是罪加一等..."

"放肆！"太子突然喝道，"明兰姑娘歌喉天籁，才华横溢，怎会是你口中那般不堪之人？本宫看，是你们欲强占他人，诬陷贤良！"

宁崇文和卫陵脸色惨白，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太子冷哼一声："明兰姑娘有才华，本宫已决定征召入宫，为太后献艺。你们若再胡言乱语，小心人头不保！"

宁崇文等人吓得连连叩首，不敢再言语半句。

太子牵起我的手："走吧，明兰姑娘。"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太子带出了颂雅轩，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向了未知的方向。

马车内，我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方才太子说要征我入宫为太后献艺，这是何等荣耀，却也是何等危险。

"不必拘谨，"太子的声音传来，"你并非真要入宫。"

我惊讶抬头："殿下这是..."

太子微微一笑："不过是个说辞，吓退那些人罢了。说吧，他们究竟是谁？为何寻你至此？"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