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兰小姐，是我。"

是张晏。他将一个包裹塞进窗缝："这里有些饼子和水，你先吃点。"

"你走吧，别连累了自己。"我哽咽道。

"我不能走，"张晏坚定地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再过两日，我表哥的船要去江南，我们可以一起走。离开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真的可以吗？"我抬起头，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我保证。"他轻声说，"后日子时，柴房后的围墙处等我。"

那两日，我靠着张晏偷偷送来的食物支撑着，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我知道，一旦离开宁府，便是与这个家彻底决裂，再无回头路。但比起继续在此处受辱，我宁愿孤注一掷。

终于到了约定之日。夜色如墨，我轻手轻脚地推开柴房虚掩的门。守卫不知被张晏用什么法子支开了，我一路潜行至围墙边。

"张晏？"我压低声音唤道。

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我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再次低声呼唤："张晏，你在吗？"

突然，火把亮起，将四周照得通明。徐氏、宁雅秀，以及父亲宁崇文赫然站在不远处。

"贱人，你终于肯现身了。"徐氏冷笑一声。

我惊慌失措，往四周张望，寻找着张晏的身影。

"别找了，那书童早被我发卖到南方去了。"宁崇文冷冷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这等不知检点的东西玷污宁家门楣吗？"

我如坠冰窟，全身发抖："你...你们做了什么？"

"宁明兰，你太令我失望了。"宁崇文声音中充满厌恶，"从今日起，你被禁足思过院，日后也别想踏出宁府一步！"

那晚，我被拖回内院，在一片哭喊声中被毒打一顿，关进了思过院的柴房。彻骨的疼痛中，我听见徐氏和宁雅秀的嘲笑声。

"贱种就是贱种，也想飞上枝头？"

"姐姐别气，父亲已经答应，明年你及笄后，就将你许配给卫家表哥。"

"到时候她就是我的奴才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黑暗中，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我知道，我不能再指望任何人的救赎。若要生存，唯有依靠自己。

"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在心中发誓，"不惜任何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在思过院中了无生气地过着日子。外人看来，我已经被彻底驯服了。我不再反抗，不再出言不逊，而是低眉顺眼，做着针线活。

"这贱丫头总算知道本分了。"徐氏得意地对丫鬟说。

表面的顺从下，我开始谋划自己的出路。我观察着府中每个人的动向，留心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我知道宁雅秀即将及笄，卫家表哥会来提亲，到时府中必有大型宴会。

那将是我唯一的机会。

2

卫家是当地的望族，卫陵更是年轻才俊，刚中了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宁雅秀与他从小青梅竹马，两家长辈也早有意撮合。只是卫陵性子清高，对宁雅秀一直不冷不热，这让宁家人格外焦急。